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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1 / 2)

微风从窗子缝隙中钻进来,夹杂着凉意扑在身上,让晋望伊清醒了几分。

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扫视着晋妧,狮子大开口也不是这么开的吧。

晋妧歪头,面上的笑意更加明显,眨巴眨巴眼:“妹妹体谅姐姐快要出嫁不易,姐姐有姐姐的不易,人心换人心,姐姐也要考虑一下我呀,阿妧的身子你是知道的,走两步喘三步,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一大半都拿去喝药了,如若真给我绣,没有银子买药,怕是还不到两个晚上,阿妧就要归西了。”

晋望伊眼皮控制不住地有些抽搐,她瞧晋妧能一口气说这么一长串话,也没觉得她有多病弱!

晋妧长舒一口气,往前一步拉进两人距离,这次换她主动攀上晋望伊的手:“定国侯府是何等的高门显贵,三姐姐也是命苦,命中没有侯爵娘子的命格,可姐姐你不同,往那一站便是侯爵娘子的气派,既然是侯爵府的大娘子,细枝末节处更要谨慎,嫁衣可是咱们女子此生最重要的一件衣服了,有我在,姐姐就放一百个心。”

幸好来时,宝灵准备了润喉的梨茶,这么一长串,晋妧的发挥很稳定。

同时也在心中感叹,自己说瞎话的功夫越来越好了,已经到可以不打草稿的地步了。

晋望伊本身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越是对着干心里越窝火,眼下被晋妧三两句话的功夫,已经被夸的有点飘飘然了。但一百两不是个小数目,她内心仍旧在做着纠缠。

眼瞅着最后关头,晋妧决定再填把火,今天这一百两她不论怎样都要拿到!

“姐姐你若是信不过我,便于城中打听一番,绣工略好些的,价格必定不低,能同我相比的,那都是顶好的绣娘,工期不知排到什么时候去了,妹妹也不求什么,拿些手工钱和买药钱罢了,姐姐难道连这点银钱都不可怜我吗”话说道最后,晋妧眼底已然泛起水雾。

宝灵垂着脑袋缩在一旁,心里止不住给她家小姐鼓掌,病了些时日,小姐威力更胜从前了。

晋妧那双泛着水雾的眸子,就这般盯着晋望伊。

她敢张口要这一百两,就是笃定晋望伊一定有。

每个姑娘规定的月例银子一样,可这都是面子上的,晋望伊有母亲做靠山,平时日一贯奢靡,加之有个亲二哥为商,去年望伊过生辰,晋知淳更是送了她两套商铺,光是但收租金,便是比不菲的收入。

晋望伊唇瓣上下启合,想要说点什么反驳一下,毕竟现在被牵着鼻子走,实在是太怪异了。

可对上晋妧那双眸子,晋望伊就什么话就说不出来了。

晋望伊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就一百两”

晋妧强制压下勾起的唇角,熟稔地扮演着角色,开口说道:“劳烦姐姐这边抽个空,将布料和姐姐身量尺寸给到倚桂阁,我也好早日赶工。”

这边的晋望伊长舒一口气,花点钱能将烫手山芋抛出去,她也就认了。

甩开晋妧的手,做回到位置上,听到“身量尺寸”这几个字时,晋望伊浑身一震,猛的抬头望向晋妧。

晋妧不明所以,投来疑惑的目光。

晋望伊忽然反应过来,讪笑着缓解气氛,试探性地开口询问:“尺寸不重要,咱们身量差不多,况且嫁衣依旧有了雏形,剩下的不如就按你的身形来绣就成。”

“?”哪儿有这么干的。自己的嫁衣按旁人的尺寸来做?

晋妧心中虽有疑惑,但瞧见晋望伊的神色也知其中有猫腻。但这些不重要,只盼着她的一百两赶紧平安到自己怀里。

故而也就不开口了,生怕扰了晋望伊,这桩好生意就飞了。

简单聊了聊细节后,晋妧便带着宝灵离开了。

端坐在椅子上,晋望伊托腮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电光火石间脑海里忽然便有了计策。

————

位于宣州城郊的一处院子,此刻稍显聒噪。

男子被绑在架子上,手被麻绳紧捆住,双脚不断在地上摩擦,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涌出,顺着身子落在地上,将白色的衣服染的通红。此人表情愤然,不惧身上伤口,嘴上依旧骂个不停,眼神死盯着位于门口的人。

滕耀依靠在藤椅上,望着远处的风景,颔首转动着指节上的扳指,紧抿着唇神情淡漠,让人猜不透,同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不过就是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居高临下这么对我。”男子咒骂声不停,充斥在屋中,实在心烦。

苗柏看向主子的方向,边皱眉边加重手中的动作,手持充满细刺的长鞭不便行动,转身冲着苗崧使了个眼色。

苗崧心领神会,拿起桌案上的桌布,胡乱在手中团了团,不管三七二十一,粗暴地塞在男子嘴里,止住了他的聒噪。

仿佛身后的一切都与滕耀无关,丝毫没收男人的影响,他垂眸伸出手拿起身侧的鸟笼,

鸟笼外层罩了一层纱网,鸟笼内装的不是鸟,而是刚苏醒的蛇,几只细密地缠绕在一起,看起来十分骇人。

滕耀伸手拿起签子,挑起一小块肉,放入笼中,看着小蛇争相抢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苗崧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的动作,内心疯狂泛起波澜,原以为他家主子同晋妧小娘子接触接触,能有点活人气,怎得还是这幅模样。

面上装作波澜不惊,苗崧走至滕耀身侧,轻声说道:“主子,这货扛不住几鞭子,眼下已经昏过去了。”

随手将笼子递给苗崧,滕耀从藤椅上起身,行至男子的身侧。

骨节分明的手拿起茶盏,直直将茶水倒在男子脸上,动作行云流水。

男子猛然惊醒,眼球凸出,发出呜咽声。

苗崧上前一步,将桌布掏出来。

“你就只会使这些手段吗?”

滕耀轻抬眼皮,审视着眼前的人:“你这般护着你家主子,不肯说出实情,当真是忠仆啊。”

意识到言多必失,男子一时间也闭嘴不言语。

见他不说话,滕耀也不着急:“你早知会查到你身上,便将你妻子和孩子送回老家,自己独守屋子,可你怎么不细想一番,我来宣州不过几日?即便手眼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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