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就这么在店门口干起来了？”
许馨在视频那头翘着手指，她指尖缀着亮眼的油彩，艰难地冲明迟比了个大拇指。
“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明迟。”
“我什么时候跟人真刀真枪地干过架？”明迟听了她的话，笑得停不下来，她歪倒在床上，只在视频里露出一个小发卡，“你记忆是被外星人篡改过了吗？”
“你轻易不动手。”许馨帮她回忆往昔的光荣事迹，“你这张嘴，能直接给人骂哭。”
明迟不认许馨说的罪状，她过去并不泼辣，甚至待人宽厚：“我只讨厌明家人。”
“你家那些人的确欠收拾。”
明迟手指在触控板上高速滑动，翻到了导师的批注，她皱起眉，去翻出另一个文档来对格式。
许馨那边噼里啪啦地敲键盘，抽空撂过来一句：“哎，你一沉默我就感觉你要骂人。”
“可别败坏我的名声。”明迟调着格式，接上话茬，“哪次不是因为我占理，明家还不饶人？”
“也是，你那堂妹……不是一般的厚脸皮。”许馨用指腹敲键盘，顺带比划她的兰花指，“几年前我就算是见识过了。她到现在还打那个谁的主意？”
“被她爸妈洗脑子洗坏了，毕生目标就是嫁进赵家。”明迟点着下巴，“要不是她成天上蹿下跳，我还真不知道赵梓越这么受欢迎。”
“受欢迎的是他自己吗？”许馨不以为然，“赵家的独子，家产都不用跟人争，她明薇薇看中的是人家钱多事儿少。”
“找工作也是一样的道理，可见好男人跟好老板一样，打着灯笼都难找。”明迟跟文献格式较劲，一边惦记着许馨的指甲油，“小心点，你指甲油干了吗？”
“没干，但我不在乎。”许馨无所谓地敲着键盘，面色冷峻，“我正在死线作战，还有三十分钟。”
她说完翘起一个手指，咧开嘴苦笑：“1万字的paper，我建议教授自己来写写看。”
明迟点击确认了批注，把文件拖进了邮箱。
许馨看她穿着一身宽大的T恤，一眼就看出她最近在搬砖：“你呢？最近在干什么实习呢？”
“在做一个综艺。”明迟枕着手臂靠在床头，坐得歪歪扭扭，“本来被拉去去救了个场，现在人家已经用不着我了。”
“用不着了？”许馨一脸莫名其妙，“等等等等，就是那个Emily的组？”
“你果然没好好看我的消息。”明迟聊着天，又一头栽倒下去，瓮声瓮气地回答。
“我的错，我的错。我今儿信息摄入量严重超标了，看到个洋名儿就当成是哪个学者了。”许馨把消息往上滑，“那个《在路上》……明薇薇也在做这个项目吧？”
“是吗？”
这她倒是不知情。
“我只是看别人截过她的朋友圈，每天穿一身名牌去上班，自拍八百张。她同事都快讨厌死她了。”许馨也顾不上她的论文了，抓起手机一通翻，“她大概率是去挂个名，刷简历用的。居然还敢公报私仇了，她这人不要太猖狂。”
许馨说完，隔着屏幕点她：“可惜你这个倒霉鬼，送人头了。”
“随她针对喽！”明迟觉得许馨忿忿不平的样子有点好笑，“我忙得很，没空关心她的想法。”
“也对，这草台班子能摊上她这种没脑子的关系户，气运估计不怎么样，你还是早脱身为妙。”
“有你这么诅咒人的吗？”
“你不懂，这是业内最高级别的诅咒。”许馨晃晃手指，“它铁定完蛋。”
“那我替节目组谢谢你了。”
明迟点开导师发来的语音，许馨听这熟悉的音调，装模作样地抖了抖鸡皮疙瘩：“你个倒霉催的，怎么也选了老孙当导师？”
“大四的时候就选好了，孙老师肯继续带我就不错了。”明迟对着论文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论文可太难写了。”
“去年毕业可是叫我脱了一层皮呢！苍天饶过谁。”
明迟从床上抓起手机：“对了，我最近吃了不少好吃的，发给你看看。”
“明迟！！”许馨的声音骤然提高八个分贝，“你知道英国的饭有多难吃吗？”
“我知道。”明迟一脸诚恳，“我就是在故意伤害你。”
“我要和你绝交！绝交三分钟！”许馨崩溃地跳起来，“你是个坏女人。”
明迟笑得花枝乱颤，仰面摔进枕头里。
她笑了好一会儿，捂着眼睛说：“说起来……我今天碰见赵梓越了。”
“赵梓越？他为什么在国内？”许馨不解，“有那么多论文要写，他居然还能飞回国玩？”
“或许数学系跟文科不太一样。”
“或许个头，我昨晚从图书馆回来，碰到个老哥儿对瓶吹伏特加，就是学数学的。”许馨语速飞快，“他们学理的发疯率奇高，隔三差五就得被救护车拉走几个。”
“真惨。”明迟继续阐述她的疯狂念头，“如果说，我把赵梓越的简历传给《在路上》节目组，效果会不会很炸裂。”
“你给赵梓越报名综艺……”许馨重复了前半句，猛地抬起头，她两眼冒光地猜想了一下可能的展开，“你是想把明薇薇气疯，还是想让节目组亲自给恒星娱乐磕头？”
“鱼与熊掌，偶尔可以兼得。”
“给前男友报名参加综艺。也不是没人干过。”许馨沉默了两秒，“但把你前男友送进组，我怕制片人当场表演辞职。”
明迟一脸淡定：“我真打算这么干了。”
“您牛逼。”许馨接着又补了一句，“赵梓越怎么惹上你这么个小坏蛋了。”
“那是他倒霉。”明迟揉揉耳垂，耳钉触感冰凉。
“反正也倒霉了，你再给他报名一个《男生女生向前冲》吧。”许馨说。
“那还是你比较损。”明迟翻身坐起来，“我马上就去办。”
“您请。”许馨半点不想拦她，反倒接着怂恿。
“明迟，我洗完澡了。”季云青过来敲门，“你现在要用浴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