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途经一个手工艺摊子,她一眼望见一个竹蜻蜓,不由驻足观赏,拿在手中仔细把玩,不知是乔子茗的竹蜻蜓好呢,还是她买的这个竹蜻蜓精致呢?
她回去倒要好好问问太子哥哥。
想到这里,她不由眉开眼笑,高高兴兴付了钱,捧着竹蜻蜓走了。
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过,车帘被掀起一角,晚风吹拂着帘子上缀着的流苏,轻轻打在乌黑浓密的剑眉上。
宇文济瞥一眼兄长,道:“看什么呢,小侯爷?”
车窗边的人一愣,见那抹身影早已消失在人群中,遂放下挑帘子的手,回头坐端正了。
他也是痴了,怀玉公主怎么可能出现在市井小摊贩的边上?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可那张珠圆玉润的小脸,那白皙无暇的皓腕,可不就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公主吗……但是公主不可能那样笑。
他还记得上次见到她,气急败坏的公主将披帛往他怀里一拍,怒气冲冲地跑走了……马车不紧不慢走着,宇文衷悄悄捏了捏腰间佩戴的香囊,里面是上次公主遗落的茱萸果。
“阿济,你今日入宫……可有见着怀玉公主?”
宇文济一听这话,脸就沉了下来,嗤道:“见着了,公主殿下还赏了我好一记白眼呢!”
宇文衷伸手扶上桌案:“这又是为何?”
“你问我我问谁?八成是在哪里吃了瘪,到处找人撒气吧。好你个小侯爷,就只顾着问你的小未婚妻,也不关心关心召我入宫的姨母。”
他们的姨母是宫里的良妃陆氏,陆氏膝下没有子嗣,得了机会就喜欢求陛下准许她娘家人入宫与她说说话,良妃一向温柔娴淑,梁帝自是能依的便都依她。
今日宇文济入宫,无非也就是陪姨母说说话,若有其他什么要事,他早就拉着哥哥说个一清二楚了,哪里还会有闲心跑一趟陆府给表妹补送生辰礼,再优哉游哉宇文衷一同乘车回家?
宇文衷暗笑,依着他的话关心了姨母几句,随后问:“听闻今日,內侍监安排了画师给诸位皇子公主画像,以入皇册,公主莫非是在这件事上遇见什么不快?”
宇文济懒懒道:“谁知道呢。”
宇文衷见他不愿多提,遂只得作罢。方才果然是他看错了。
今日这种日子,公主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想来这天下相似之人繁多,他看见一个肖似怀玉的人在市井闲逛,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而另一头,怀玉回宫之时,已是夜幕降临。
她换上碧清的宫女服饰,溜进院中,才发现人来人往,端水的捧衣服的宫女内侍进进出出,还有宫女端着一碗黑黢黢的东西匆匆赶来,太子哥哥在殿外着急,见药来了,呵斥道:“手脚麻利点,还不快送进去?”
怀玉一惊,她现在这样子,断不能让太子哥哥看到!
连忙垂着头跟在一群宫女背后,蒙混过关。
御医踏出大殿,太子连忙上前:“怎么样了?”
“公主殿下的烫伤不严重,好好用药即可,只是殿下气血颇虚,滋补的汤药须得好好服用才是。”
太子呵斥黎心阁的宫女:“都记下!”
怀玉垂头,暗自心惊,她这一溜达,倒误了正事,竟连累碧清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