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补充:
“如果他坚持的话,问他能不能换个地方,邀请他来参观你在乡野中的临时课堂。他同意换时间的话你就这么去赴约,换地址也可以,如果都不同意的话就直接拒绝。”
横山应下。
我有些犹豫:“堀田可能有些我们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现在那边是枝下在帮你顶着吗?”
“是,他伪装成我,假称生病,在另一家旅店里休息。”
“这样,你回去后让枝下继续帮你,有他护着你大部分情况应该都能守住,真的出问题的话第一时间联系附近的商队给我发消息。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我认真看向他。
横山点了点头,自信地笑了一下:
“老师不用太担心,我们俩个组合起来自保还是够的。真出事一定第一时间找您。”
我叹了口气,将信递还给他,敲了敲他脑袋:“少给我说这种立Flag似的话。”
横山揉了揉头,起身将信收好,老实地向我行礼:“知道了老师。”
我也跟着站起身,有些无奈,还是没有再多说,将他送到门口。
在他走前我问了他一句:“最近阿明有没有和你们联系?”
横山愣了一下,回:“没有,自从上次她跟您吵过之后,我们基本都没再和她联络了。”
“好吧,没事,我知道了。”
我有所预料,叹了口气复抬头跟他道别,
“自己路上多注意安全,情况不对就立刻撤离,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明白啦。”
横山笑着冲我做了个搞怪的军礼,带好斗笠转身出了门。
*
十年前战争结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几乎是人间蒸发地和所有人断了联系。
近两年的时间,我换了身份、掩饰了样貌,漫无目的地在各地游走。带着无法消弭的战争阴影试图重新审视这片经历了二十年战争的土地。
期间我在一处村庄落脚了一段时间,那里离我的老家不远,是一个在地图上也很难找到的小村落。
他们曾经因为战火蔓延,举村搬离。有不少人死在了搬离前的没有躲开的流弹里。
听说战争结束了,一些依然想念家乡的人集合起来回到了这里,他们试着重建这片已经几乎化作废墟的家园。
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切已经好了很多。
战争的影子在消退,这里的人重新开始耕地,开始做生意,开始繁衍后代。
废墟被清理得很好,原址上建了个商店街,生意不错,农忙之余也有些孩子在到处跑。
被其中一个孩子撞到时,我正坐在路边石头上啃干粮。
当时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不过是小孩子的无心之举。只是在他向我道歉时抬眼看了他一下,突然发现这孩子有些眼熟。
我的记性一般,能让我觉得眼熟的应当是有过一定来往的人。于是我直接开口问了他名字,他愣了一下,答他叫横山右也。
我想了起来。
他是过去那间旧松野私塾解散前收的最后一批学生之一,不同于过去父亲的管理,这批学生大多数时间都是我在教导,横山是唯一一个不在本村的孩子,所以我对他会额外看顾一些。
他相比几年前个子没怎么长,人却瘦了一大圈,看着有些营养不良,所以我第一眼没认出来。
但他在我抬起头的第一时间就瞪大了眼,差点就大声开口喊我名字,被我一把捂住了嘴。
后来他听说我暂时没有住的地方,就带我去了他家休息。那天晚上我盯着许久没见过的茅草房顶发了很久的呆,第二天决定重操旧业。
我在村子边缘建了幢小宅子,地方不大,也没有道场,只能容下一小间教室。
借了村名,取名叫鹿乡私塾。
后来就成了我新起点的开始。
横山右也从那之后一直跟着我,我到处游历时也硬是要跟着,就这么一直跟到了现在,算得上是我最信任的几个人之一。
他因为早年营养没跟上,又荒废了训练,所以就算后来补上了,剑术和体术也还是不算好。
前野朔的这封信让我微妙地觉得有些蹊跷。
虽然只是怀疑,但我觉得发出这封信并非前野朔本愿,或者说,最起码与前野家家主现在的意志是相违背的。
关键是这个送信者的能力,显然不是横山他们能应付的范畴。
只是普通的一次寻址考察而已,怎么会突然多了这样的变故。
我沉思片刻,心里挑选着可用的人选。等到确定和横山的离开间隔了一段时间后,也跟着离开了救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