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中毕业的学员。
参加夜校的,多是一些农民或是工人,也有一些普通商贩。他们虽都年长我许多,也并非受过我的直接教导,但是他们也都与开办夜校的学生一同,称呼我为老师。
来的这一位已负责堀田藩这边的情报传递有近三年的时间了,想必接下来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升调至别的岗位吧。
我这么想着拉开了会客室,他正在房间里等着向我报告。
之前横山那件事让我感到奇怪的一点是,他的职责是长期负责各地一些公益学校的举办的,除了传递消息外,几乎很少会和商队在表面上挂上关系。
与谷本家联系上的,是我手下的另一支商队,片冈商队,由我过去在奇袭队中的战友片冈瞬带领。
这支商队主要负责的是接触前任将军德川定定手下的势力。
谷本家曾经是这位前任将军上位时坚定的支持者之一,但是如今,虽然德川定定离开了那个位置,但是显然这一位置的变化并不妨碍他依然有权利将过去的老部下卸磨杀驴。
谷本家在被扼住命脉后,急需找到转型可能以保留剩余的产业,让家族依然可以站住脚跟。
在这个时候主动接触上来的片冈商队所代表的,就是这么一种可能。
原先在联系上谷本的时候,就有听说过前野希望与谷本联盟的消息,现在想来这个消息本身就很奇怪。
前野家身为多年的中立派,在这种局势下试图联系上几乎快要被定定暗中抹除的谷本家,几乎就代表了坚定地转投到德川茂茂手下的意愿。
这就很可能会出现被定定一派盯上,继而铲除的可能。
但这种情况在没有其他消息辅佐前也不能完全否定。
如果邀约是以代表中立的立场发来的,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单纯对横山感兴趣,二是得知了横山与商队的关系,想要以此获得与商队的联系。
而如果邀约是作为即将转投至德川茂茂手下的家臣发来的,那么就意味着横山所代表的学生群体,或是横山与商队之间的关系,被德川茂茂看在了眼里,并有了招揽的意向。
另外,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前野想借此机会获得谷本的信任,并凭借信任将谷本的所有退路都交至德川定定手中,以此作为转投至德川定定手下的踏板。
如果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的话,那么不仅横山需要紧急撤离,之前为了招揽谷本所做的准备也全都白费了,甚至还要做好紧急派人支援谷本的准备。
但当我看了来自堀田藩的报告后我发现,我可能想得有些过于复杂了。
这种阴差阳错的程度都快让我觉得是故意的了。
前野家的家主前野一是个有点敏锐度的家伙。
我们手下的探子原本便有不少是深入各行各业的学员。
通过这些学员在行业中对前野家的产业长期观察后发现,前野一表面假作与自己的长子前野朔不和,实际是看到了当前局势的不定,将大部分家产转移到了儿子手中,令儿子去寻找可以将祖业继续发扬传承下去的办法。
他自己则逐渐向外散出与谷本联盟的消息,在庇护了谷本试探性的交出的人员之后成功获得了谷本的信任,并被暗示了与商队之前的联系。
而这个时期联系上谷本的做法也让正当权的德川茂茂对他升起了庇护之心。
这做法确实可以算得上是胆大心细,如果没有他儿子的事情的话。
他儿子前野朔同意了横山改变会面地址的建议,表示愿意派人直接到田野前参观横山的教学。
经过推测,情报确认前野朔是在发现了横山这一系努力在底层开展教育的学生群体后,在其中看到了转型的可能,于是想向横山虚心求教,向他们寻求可能的变化的道路。
似乎都是聪明人,动作似乎也都足够隐蔽。
要不是我们有成员潜伏在他们的势力中,可能一时都意识不到他们暗中对产业的转移。
只是,正好父子两人选择联络的都是我们这边的势力的这个乌龙,让我一时实在有些难以评价。
而且我注意到了还有一个问题存在,这一点在情报中也并没有说明:
关于那封没有人发现痕迹的信是通过什么方式出现在横山桌上的这件事。
这件事背后还藏着不少谜团:
前野朔在善意的想法下为什么会通过这种方式来发出邀请?他又是怎么样拥有这种能力的?有没有可能他在向横山递出橄榄枝的同时,又向别的势力伸出了友谊之手?又或者他的真意与我们的推测并不符,实际另有所图呢?
这些矛盾不弄清楚的话,前野朔依然不能信任,而这又正关系都到后续横山的动作,因此还需要进一步的探查。
想清楚之后我示意站立一边的有山稍等片刻,开始提笔准备两封信:
一封给横山,示意他先根据他一贯的方式行事,前野朔请教的是什么,便表现什么。
可以适当流露对前野朔的忌惮,但绝不能让前野方察觉到学生群体与商队的联系。
不能让可能存在的第三方发现我们目前的布局。
另一封给片冈,让他加大对谷本诱惑的力度,尽力把谷本拉向有利于德川茂茂的一方。这当中还要将有利于前野的条件放在其中,务必要把他们的注意抓在这个方向上。
另外,还需要查明是否有德川定定的势力联系上了前野朔。
原御庭番成员的变动我们这边暂且没有探查的手段,只能尽力通过势力间的交换查到是否有雇佣、或者派遣忍者至前野朔这边的可能。
我放下了笔,再三思考确认没有纰漏之后,将信用特殊的方式封上,并盖上了属于我的印记。
我将信递至一直在一旁等待着的有山面前。
“有山君,这边还有些内容需要进一步确认,还得麻烦你再跑一趟将信交给他们。”
“明白。”
有山接过信件后,向我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我能感知到他慢慢离开了私塾。
在确定感知范围内没有其他人之后,我泄了一口气,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