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片镜,看向我:“听起来松野小姐似乎很熟悉他们的做法。”
我耸了耸肩:“恶煞这种老掉牙的称号都被你们翻出来了,我也没什么好藏的了吧?”
今井小姐回过神,突然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你很讨厌这个称号。”
“是挺讨厌的。”我坦诚道,“又中二又难听,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称号到底是怎么来的。”
“鬼神般恐怖且敌我不分的身手,宛如阴影中伺机而动的恶鬼。”
今井信女平淡地念白道,“所以叫恶煞。”
“呃……”我尴尬地动了动,“我不是、我是说我不是真的不知道……”
她眼神里有着清晰明了的困惑。
我越发觉得尴尬了起来。
被她这么一打岔,刚才我和佐佐木之间凝滞的气氛立刻消散了个干净,我余光看见佐佐木那张常年没有表情的棺材脸都动了动,带上了点细微的笑意。
我垮下肩膀,有点泄气:“算了,不跟你绕了。”
“你们应该查过吧,我带过中岛一段时间。”
我看向佐佐木。
他点了点头。
“所以在知道他进了外联部,又在我叔父家看到他之后,我就大概猜到了他想做什么。”
我适时表现出些许的烦躁,“那小子读书的时候剑道练得就差,人也不太沉稳,我不知道为什么叔父要派他去做这件事。”
“以前我从来没问过我叔父的事情,但是那次我实在没忍住,冲动地去找他问了。”
我皱了皱眉,“他不肯召回中岛,也不肯多说,我用主动当靶子的条件才换回了一点知情权。”
佐佐木好奇地打断我:“所以松野小姐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毫不避讳地翻了个白眼:“只要稍微一查就该知道我叔父到底有多讨厌我了吧?我知道的估计都没你们知道的多好吗。”
“哦——”今井信女面无表情地恍然大悟,“所以你刚才一直是装的吗?”
我一噎,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佐佐木“体贴”地转移话题:“虽然您的叔父确实将厌恶表现得很明显,但恕我好奇,请问我可以知道其中的缘由吗?”
我看了他一眼,“啧”了一声:“这有什么好问的,谁家都不会欢迎反贼的吧?”
佐佐木打量着我,有一会后,才突然道:“可您的叔父过去不是您父亲的亲信吗?我以为他应该极为支持您的举动才对。”
——!
我瞳孔一缩,差点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佐佐木的视线依然紧盯着我不放,他在刻意等待我的反应。
电光火石间,我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各个结点的情况。
——没问题。
即使态度不明的高杉那边,也不可能找到任何和我们身份有关的实质性的证据。
压下条件反射的焦躁,我冷下脸:“亲信……?他还没有这个资格。”
“哦?”佐佐木流露出了一丝惊讶。
我皱紧眉头,故作烦躁,以排斥的语气快速说道:“陈年旧事,我不想多提。”
“我想,松野小姐应当还记得这里是审讯室吧?”佐佐木身体前倾,略带压迫地沉下声音。
我看了他一眼,又瞟了眼始终没有动笔的今井信女,深呼吸了几下,才语气沉闷地解释:“如果你们真的调查清楚了的话,就应该知道,当年到底是谁害得我父亲被捕,又是谁在我父亲死后夺走了我们松野家的所有家产吧?”
我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一样,长出一口气,“如果不是姑母,如果不是他以我父亲过去的、过去的记录为要挟的话,我是不可能承认他的身份的。”
“——他有什么资格以我父亲的亲信自居,明明只是个该死的小人而已。”
我面上嘲讽一笑的同时,心里暗自为这些话对北岛叔感到有些抱歉。
佐佐木和今井安静地看着我发泄,好一会都没说话。
我又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冷静了下来。
“还要问什么,赶紧问。缺课四天了,我的学生会担心的。”
我冷淡地抬眼看向他们。
“……抱歉。”
“我说了,陈年旧事而已。”我垂下眼,一笔带过。
我们共同安静了一会后,佐佐木才长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第一次放松了表情。
“我清楚你的态度了。”
他坐起身看向我:“那么,冒昧问一下,松野小姐对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有什么想法吗?”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佐佐木看了一眼今井信女,在今井起身走到门边,以守卫的姿态站定后,他回过头,看向我。
“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收到了明天释放你的指令。”
他手撑着下巴,脸上带起一大片阴影,“但同时我也收到了要让你认下罪行,再多拖你最少两周时间的额外指令。”
“我不太喜欢多管闲事,所以我原本也是打算这么照做的。”
我皱了下眉,刚要开口,他又接着道:“但在收到了一条消息后,我改变了这个想法,因为我想,你可能等不了这么久了。”
“作为松野小姐出乎意料的坦诚的回馈,我可以和你分享一下这条消息的内容。”
“——那位在歌舞伎町开万事屋的先生,您的旧友,在我们邀请您到访巡回组的当天,和您的另一位友人一起,在路上与试刀杀人狂对峙时双双遇刺。”
他抬眼,“虽然没能得知更多内情,但听说他们现在的身体情况并不十分乐观。”
“——!什么?!”
我睁大眼,没控制住立刻站起了身,却忘记了手铐的束缚,又被强行压了回去。
佐佐木对我的表现似乎毫不惊讶,他镇定地看着我:“出于我个人的好奇,我想知道,松野小姐是否对这位能力卓越的袭击者有所耳闻?”
我烦躁地挣了一下手铐,没能挣开,在细微的痛感下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