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五蝠褂子,半白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挽在脑后,额头上带着一块镶嵌碧玉的抹额,面容刻板又严厉,望着陆琛的眼中带着一丝不满,“我来了一月了,你也就早上请安的时候出现片刻,不说平日里见不到你的身影,可昨儿是端午,你也不回府,是不是对我这老婆子不满啊?”
陆琛起身坐在下首,对于陆氏的发难他好似并不意外,只微垂着眼眸淡淡解释,“母亲误会了,这一个月来朝中事务繁沉,才懈怠了母亲这边,还请母亲受罪。”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陆氏也忍不住生了怒气,可眼睛看了一眼立在身侧的何萋萋,又忍了下来,她拉着何萋萋的手对着陆琛细细说道:“你如今是当朝首辅,朝中事务多要你分辨,这一点我自然知道,只是你表妹来了京城这么久,还未出过府门,我又是一老婆子,并不爱出门,你看你何时休沐,带你表妹出去转上一转?”
何萋萋闻言略显羞涩的立在陆琛面前,半垂着头,低声唤道:“表哥。”
声音轻柔娇颤,尾音带着一丝余音。
陆琛眼观鼻鼻观心,不疾不徐的吃了一口茶后,才缓声道:“母亲,圣上初登基,朝中大小事务都还需依赖儿子,实在是没有时间陪表妹逛街,况且,”陆琛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表妹如今还在孝期,寄住在我们府上已经是不妥,若还是出门逛街,实在是有违孝道。”
“你——,”陆氏先是怔愣了半晌,随后便被气的仰倒,可时下最重孝道,陆琛的话并无问题。
“萋萋在我们府上,是因为我身子不好,一日也离不开她,你何必在孝道上作筏子!”
陆琛听在耳里,也不再出声辩驳,只一味的坐在一旁。
立在一旁的何萋萋早已白了脸色,两颊已经挂上了泪水,望着陆琛的眸子羞愤不已,颤声道:“表哥,我...”
陆琛适时起身,不着痕迹的打断了她的话,望着陆氏道:“母亲,朝中还有政事,儿子先走了,”又转头对一旁的何萋萋道:“表妹,舅舅已经走了,你还需多保重。”
说罢点了点头后,便只身离去。
“这个孽障,”陆氏看着院外的人影早已走远了,才忍不住拍了拍桌子,又看着一旁哭着梨花带雨的侄女,心疼不已,把她揽在怀中,取了绢子给她擦眼泪,“好孩子,都是姑母的错,可别哭了,姑母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
何萋萋抬起头来,一双眸子满是泪水,她望着陆氏带着哭音问道:“姑母,表哥他...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陆氏闻言一怔,随即摸着她的头徐徐说道:“好孩子,我虽然是他的母亲,可从小到大,我也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或是不喜欢什么,你表哥好似从来便是这幅不冷不热的模样,你若是真心喜欢你表哥,第一个便是要习惯他的冷言冷语,习惯孤寂。”
何萋萋望着姑母的面容,面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