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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纱窗前(1 / 2)

朝阳慢慢升起,霞光装点天空,青草萋萋,冽冽芬芳。

景雅前去寻谭若时,忍冬正在帮谭若梳新发式头发。她拿起一串肉桂色绢花珠串比了比谭若的头发,又拿了一根白玉珠坠金簪比了比。

“二姑娘,京城时兴与临安不一样,各位姑娘得入乡随俗,也得好好装扮才是,否则岂不是要被人说成老土!”

“我们几个最近和府中丫鬟学了不少,特别是晴姑娘,还有尹姨娘的丫鬟,光那发式就有几十种,什么朝天髻、同心髻、双环髻、灵蛇髻,发冠、发梳样式更是多得不能再多,还有这钗簪珠花那可是说都说不清楚。”

景雅笑道:“难怪丁香最近一直在琢磨,还和我说梳哪几种发式好看,该配什么首饰。”

谭若催着忍冬快点把头发弄好,还是簪上蔷薇银簪,戴上绢花珠串,又让她出去准备早餐。

谭若支起茜纱窗,让早晨阳光照射进来,外面不时传来鸟儿的叫声,招呼景雅来到窗边软塌坐下,给她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茶。

景雅看着谭若乌发上的银簪微微笑了,“这个绢花珠串颜色既不素雅又不浓艳,石榴花样式也很别致,哪儿得来的?”

“京城嘉仪坊的绢花特别出名,听说每朵绢花都要几十道手续,需十年以上手艺人花费半月才能做好。上次许家兄弟过来拜访带过来的,本想扔掉,可这么好看,扔了那可真是暴殄天物。”谭若悻悻然道。

景雅以手扶额,又好气又好笑,“你扔这个干嘛,他们还送来了靳白大师的花瓶,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师作品,我是不是也要扔掉?不过礼尚往来罢了,我们高家也曾送过不少东西给许家。”

谭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见她言语中并没有多少郁郁不欢,对许家也无怨怼之意,“阿雅,你对许家不生气了。”

景雅轻轻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把前几日发生在大慈恩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阿若,这一年来,你和阿敏陪我走过来,我虽表面不显露,但内心一直自怨自艾,恨许家不守承诺,出尔反尔,让我沦为笑柄。怨自己命运坎坷,前途未卜,直至现在还毫无眉目。”

“我当时唯一想法就是与许家彻底拗断,再无瓜葛。或者死刑也好,伸头锁头都是一刀。如今藕断丝连,既不让你伸又不让你缩,就像被张网罩住,看着外面触手可及,可就逃不出去,越挣扎勒得越紧。”

“当日在大慈恩寺我很生气,觉得这人怎么榆木脑袋,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简直不可理喻。”

“我知道很多人认为我拿样矫情,以退为进。大姑家的想法我不提,就算我爹娘也不见得没有一点心动,我百口莫辩,除了你们二人,又有谁能真的懂我?”她的眼中隐隐有泪光。

谭若紧紧握住她的双手,轻轻抚摸安慰她,“世人浅薄功利,又何必在乎他人之语,再说大表哥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景雅渐渐平复心情,反抽出手握住谭若,“我知道,家里都为我好。这一年来,若不是你和阿敏,我真不知道怎么过。这几日我想了很多,与其这样不死不活难受,不如豁了出去,若真是走不下去,大不了做姑子去。”

“我发现真这样想了,反而放下心结,没那么怨怼,无论如何,最后总有个结果,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接受,这也是我的命。”

景雅温柔善良,却被逼无奈走此下策,谭若鼻子一酸,“阿雅,别难过,我们一起努力,一定有好结果的。”

仔细想了想景雅与许临海的对话,问道:“阿雅,这事没想到会这么一波三折。按理说,这桩婚事对许家没有什么好处,许临海如此执着真是出乎意料,我一直觉得不明白。”

“这个我们不是分析过多次,许临海不想娶权贵小姐,如此一来,继续履行婚约对他们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也保住了贵不易妻的好名声,官声官声,没有好名声他怎么能做高官。”

“可去年刚开始他们就退婚了,难道那时就没考虑到这点?”谭若觉得这里面有疑点。

“当时是我家主动要求解约,何况那时与现在也不一样,当时他连解元都不是,现在可是前途似锦的状元郎。”

那只吴尚斋的白玉栀子金簪从没见景雅戴过,谭若闪过一丝迟疑,“阿雅,有没有可能许临海真的对你情有独钟,上次许家送来的礼物非常用心考究。”

景雅想都没想,就立马摇头,斩钉截铁否定道:“不可能,这不过是他的心机。”

“可我看大慈恩寺与你见面,最后他所说之话已是陈情之语。”

“这人风流倜傥,流连青楼,这些话不知道对多少女子说过,我又怎会信这些。”景雅微微冷笑道:“再说我又有何德何能让他一往情深,我与他不过见过数面,连交往都没有,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我相貌不过中人,不要说与王明珠相比,就是与杜艳比较,也差不少。才学普通,与芸仙知情识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差距甚远;性格内向,不善与人交往,更非那八面玲珑之人,对他毫无用处。高家是商贾人家,不比书香门第,倒是有一股铜臭味。”

景雅数落起自己倒是一字不落。这些话景雅听过无数次,众人自然也听到过,而从景雅的口中说出,无疑是拿把刀在割自己的肉,血淋淋地,一块一块地割下来,摊给大家看。

谭若心中极是难过。“阿雅,你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好我们都知道。”

景雅对着谭若笑了笑,“没事的,再说他若真的对我有意,我难道就要欢天喜地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高高兴兴地拿着他送的花瓶,插瓶花送过去作为回礼,感谢他的垂青。”

“还是应该戴上那栀子花白玉金簪,脱脂抹粉,打扮得漂漂亮亮,崇敬地看着他,为得到他的重新垂青低头匍匐在地。”

“做梦!我高景雅虽出身低微,可并不卑贱!”景雅冷凝着脸说完,拿起茶一饮而尽,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初春的风已是和柔许多,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光洁莹白的脸庞连细微的绒毛都看显得份外柔和。

谭若看着对面那双灵巧的手,既能插得繁花似锦,又能绣得气象万千,平时温柔羞涩,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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