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归于平静后,管事忙清点人数和现存的货车数量,大伤没有小的擦伤摔伤不算事。
村里人往商队那边行去,零零散散的人汇聚到一处,挤在一起取暖。
有的走散的人在人群中穿梭,寻找自己的家人。
管事见村里人站着一块动也不动,上前喊道:“别傻站着,动一动,动一动就暖和了,站久了脚不想要了,尤其是孩子。”
“能点火堆吗?”有人冷得直哆嗦,寻问喊话之人。
“瞎啊,上哪去捡干柴,湿的一时半会烧不着的,能动就别赖着。”一些有经验的老人骂道。
众人在原地走动,将脚下的雪地踩出一片平地。呼出的热气凝结在睫毛上,压得眼皮往下坠。
“那边是不是有人?”眼尖的人手指着雪崩之地问旁人。
“看不清,能是谁呢?”瞪大了眼睛也模糊,被雪晃花了眼。
“是和尚,那群人在救人!”
“会功夫的!”随着黑夜退去,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踏雪而行的身影。
“快点一点人数,村长呢?”天光放亮能看得更清。
“家没了,这个冬天叫人怎么活!”
愁苦的话音说出每一个人心声,劫后余生的喜悦退去,满满的愁肠百结。
“那些和尚会武功,为何不把雪震开再找人,挖能挖出什么来?”看得人焦急不已,却又无能为力。
“你这话说的,不怕用力过猛再发生一次雪崩?”
“少了六家人。”沉痛的气氛在人群中蔓延。
“罗江父子和住在他家的那个孩子也遭遇了不测。”实在让人叹惋。
“罗江家在村子最里边,听不到呼喊很正常,加上那个孩子比不上经验丰富的商队中人,唉!”
管事带着部分人去挖埋在雪下的货车,能挖出多少算多少,即使是冻死的马也能坐价卖一笔肉钱。
村民人跟着一道往村子所在的方向走去,试着清理出一片空地,用挖出来的砖石木头搭一个遮风避雨的屋子出来。
更重要的是各家的储存的粮食可都埋在下面,齐心协力挖出来才行。
“阿弥陀佛。”一众僧人见到从对面走出来的人群大吃一惊,带着从雪里挖出来尚且有口气的人飞身而至。
“诸位施主安然可太好了,贫僧以为整个村子里的人都遇难了。”雪里挖人也是个辛苦活,僧人满头大汗道了句,“佛祖保佑。”
几名僧人的眼睛自生还者的人脸上一一扫过,前后确认了三次,朝领队的大师兄摇了摇头。
“去与商队中的高手说说,一同出手荡平积雪,早早的救出埋在雪下之人。”智善和尚吩咐师弟智礼去沟通。
“是。”智礼转身离去。
管事见到僧人,听闻来意略做思量便同意了,他这边人手足归足得留下些力气拉车,马匹死的死伤的伤,等离开此地入城之后才能再买新的马匹代步。
既然僧人乐意出手施为,管事乐得搭把手,商议清除多余的雪往哪里堆积,总不能往两边一扔不再过问,等天气暖和了雪一化,村子怕是又得遭水灾,岂不造孽。
村民得知僧人和商队中人要出力,纷纷避到远处,心里茫然无措盼着能将所有的雪清除干净,给他们留下过冬之物。
“爹。”从马车里出来,小可尿急将包袱递过去,找了个地方小解。
望着远处突然拔地而起的雪墙,乍见此景小可以为又要雪崩,紧紧的抱着爹的胳膊,面上惊恐交加,颤抖着望着远处。
“不要紧,不是雪崩。”罗江拍了拍儿子的手臂轻声安抚道。
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李成钻出车内站在那里远望。
罗江看向车上的李成,气势好似变了,更加的平和。并无昨晚上所见的让人浑身发毛,难不成眼花了?
外在的视线落在脸侧,李成扭头对视不明所以的挑眉,“你们要回去?”
“回哪去?”小可脱口而出。
罗江收回探究的视线,对儿子说:“再等等。”
村民看到眼前场景发出阵阵惊呼,原来人力也可以抵抗雪灾,原来真的可以将雪隔空凝成巨大的冰墙,然后削成雪球,推动滚向河流的方向。
“雪球太重了吧,万一压坏了下面的人……”
“没办法的办法,若有高招尽可以提。”
“说不定那些僧人会控制力道,即是救人哪能真将人压死。”
“也对,不该我们操心的事,总好过一点一点人手来挖,猴年马月才能救出来。”
内力用了三层,方法找对了很容易将塌方的雪堆积起来移走,忙活了半天都快中午了。
管事略歇了歇,命厨子烧水做饭,把冻死的马拖过来杀了两匹,分给村里人用,好过自己人吃独食被人记恨。
僧人那边已经帮各家找到了装粮食的大缸,就着水煮干菜垫了垫肚子。
“师兄,那一片已经搜过了,人会不会被雪冲到了下游?”智礼指的是所寻之人。
“留下来再找找,帮着村民把房子建起来,人活着看到有地方住不至于背井离乡讨生活。”
智善转着手腕上的佛珠,捏住一枚不同于其他颜色的木珠子,感受到里面残存的气息,断定人一定还活着。
可惜气息太弱了,不能凭上代住持留下的留息珠找到目标,智善轻叹一声:“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
“谁曾想会来这么多外人,按原先的计划根本不需要这般费力。”智信不着痕迹的朝煮着马肉的人群瞪去。
“快吃,吃完了接着找人。”智善打断智信的后话。
饭后,管事重整队伍,留下半车压坏不宜久放的干菜,向村长告辞。
晚上没地方住,不如赶路。
走到哪里算哪里,再留下舍出的东西只会更多。
雪崩来得蹊跷,管事从村民七嘴八舌的谈论声中弄清楚了一件事。
以村子的地形下再大的雪也不可能雪崩,管事从高处俯瞰验证了村民所言,矛头必然直指那些出现得飞快的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