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后面一痒,李成侧过头去瞅肩膀上的月光草,“身后有人跟着?”
月光草背对着李成,目光快速锁定住跟在身后的妇人,根须垂下拍了拍李成的手臂以作回应。
李成猜到妇人居心不良,不跟着才活见鬼。
既然选择主动粘上,那么就跟紧一点,他要去的地方怕妇人没胆入内。
差役说有任何情况都可以到官府禀报,在大街上与人动手不占理,查案的事交由官府来办,李成不参合。
李成停下脚步,故意转身往后看,在人群中寻找着妇人的身影,这不叫打草惊蛇,他在引蛇出洞。
果然妇人不再来回假装路人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看过来,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整个人的脸与笑容看着不太和谐,好假!
李成装作被吓到的样子,转身拔腿就跑,不用提月光草会替他盯着身后。
妇人迟疑了一下,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在追与不追之下选择了前者。
急于弄清楚一件事,小子身上带了什么护身的宝贝,居然能在爆炸中只破点皮,人没缺胳膊没少腿的出现在街面上。
好东西谁不想要,妇人就是抱着此心态才去故意挑衅。
当时那筐东西就放在那小子的身后,炸开的威力能开山裂石。
别人都成碎块了,唯独这小子活着在大街上晃荡,十分的招人眼。
这年头宝贝难觅,妇人哪肯错过近在咫尺的机会,就一个毛头小子,以她的手段完全可以对付。
“还在跟。”月光草恨死对方,要不是这个女的,它就能再吃一碗热乎乎的鱼面。
李成正要往右手边的巷子里跑,制造出孤身一人走进死胡同的假象,正前方走来一人,让他立时改了主意。
曾义找到李成所住的客栈,问了掌柜人走了没回来,便准备到大街上碰碰运气。
没想到时来运转,刚从客栈那条街拐过来,就看到要找人的在逃?
眨了眨眼睛以为看错了,脑子发蒙的曾义脚步不停。
他是个极有经验的人,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眼下显然不是叙旧的好时候。
与李成错身而过,曾义在人群中寻找能让李成做出一副急于奔逃的模样,背后一定有人在追。
不放过人群当中的男妇老少,看似不起眼的人往往最出人意料。
曾义的视线锁定住一名妇人扮相的女子,是不是要找的人,观其行为举止,与正常在街面上行走的人有异,绝不会认错。
熟视无睹的态度,让月光草高看曾义一眼,李成在钓鱼,可不能让鱼儿跑了,姓曾的还算有几分眼力界。
观其所走的路线,好像要替李成抓鱼?这还能干!
月光草拍拍李成的手臂,“有人要抢你的饭碗了。”
与曾义的照面,李成以为对方会先惊讶再寒暄,还好目不斜视的走过去了。
月光草急拍拍根须,让他好想转过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曾义若无其事的走到妇人身侧,说时迟那时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快狠准的抓住其人胳膊,反拧在身后。
“啊!”
胳膊一痛手碗一紧,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的妇人大叫一声,来不及做出有效应对,腿腕挨了重重一脚,双膝一软,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下颚往下一卸,反手一掌击在妇人颈部,曾义出其不意将跟踪李成的人拿下。
李成在月光草不断的拍打下回身望去,就见曾义手法干净利落的卸掉妇人的下巴和四肢,以防其人咬破嘴里的毒囊自尽。
看到走过来的李成,曾义问:“是她,还有其他人?”
“是她,城门□□炸的人。”
李成记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筐萝卜有问题,有两人男的在进城前排队的时侯,搀扶过倒地的她。”
是不是一伙的不好说,但排队的位置突然改换就不寻常。
崴脚的人跟正常人一样行走,这要不是装的,再找不出更为合理的解释。
曾义一听喜上眉梢,果真如师父所说,找到李成就有可能获得有用的消息,这不一出门就逮到元凶了。
“劳烦一块到衙门里走一趟。”曾义对李成颇为客气。
李成的注意力因曾义多出来的完好无缺的左手萌生猜想,不是已经断掉了,为何还能再长出来?
曾义将妇人拎起,左手不得劲使,换到右手上,由于落在左手上的视线过于灼热,李成疑惑的神情尤为明显,不得不简单的说明。
“这是新换的手臂,不太好用,有时使不上力气。”曾义示意边走边说。
李成走在曾义左侧,眼睛控制不住去对比两只手的不同。
换的不是原装的,换谁的?各种疑惑纷至沓来充塞着整个大脑。
曾义被盯得有点手足无措,为了避免误会道明原由,“一只手多有不便,借了大牢内死囚的一只胳膊换上,不是自己的用起来十分不便。”
重点放在后面,希望李成听懂后帮着改善一二。
李成的关注点在于:“死囚同意了?”
“啊?”这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
死囚就是个将死之人,在临死前为他贡献出一条手臂有什么不对?
曾义品出李成问句中的意味,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唾弃。
“死囚是真正犯了事,罪无可赦之辈。”又不是拿无辜之人来替换,搞得他像个恶人似的,曾义心里老大不乐意了。
说来说去也就是说,没经过死囚的同意,活生生的卸掉一只胳膊安在自己身上。
李成自认不是个良善之辈,也不会在这件事上抠字眼较真。
就是这个事,远不是你想换谁的胳膊就能换的。
与死囚不死囚毫无关联,不管换谁的一部分,都得同意才行。
就如同当时冲出阵法的代价,必须心甘情愿的自断一臂才能脱身。
即不是自愿给予,哪怕接上了断臂,用不了多久就得废掉。
长久的沉默弄得曾义理不清头绪,哪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