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草轱辘下桌,去追杀气四溢的凶人,水太腥了能不能不下去?
站在池边凝望着幽绿的池底深处,蔚风看到了那扇大门,袍角一紧收回放外的视线低头看去。
月光草在地上划拉出‘水臭’二字,真下水它就不去了,在上面守着以防万一。
“臭?”还真没闻到一丝异味,既然月光草这么说,蔚风右手成抓吸取池中活水。
一道水流落入凶人掌中,转了一个圈变成水球,月光草好奇心起,扯着衣角爬上手臂,凑过去闻了闻味。
“咦,奇了怪了!”居然没有火雀出水后沾上的腥气,月光草心疑,要不是甩它一身以为是幻觉。
弹掉手中的水球,蔚风再度出手汲取池中深处靠近门的位置的水。
“有了!”这次不用凑很近都闻得到。
月光草当即作呕,溜溜的爬远些,根须编成扇子使劲的扇了扇风,太臭了比尸体腐烂还要更甚。
丢掉水球的同时,蔚风朝水池中打入一道流火,全烧了去去味。
流火沿着池边圈起一个环,火墙瞬间拔高接连成片向中间汇聚,整个池子被熊熊燃烧的火焰罩住。
月光草顿觉要被不断上升的热意蒸干了,花瓣的边缘都开始打卷了,从凶人身上跳下去,躲远一些。
“咕噜咕噜!”
池水在沸腾大股热气往上冲,奈何火焰罩不给烟气上升的机会,两者碰触的刹那蒸干。
沸腾的水带出了池底那股令人难以言喻的臭气,第一个受此冲击的必然的蔚风。
手起横身一挥,寒气挥洒形成一个口小颈长肚大的瓶子,搁池边吸臭气入瓶。
看半天看不明白,不就是寒气化出的瓶子,为何会有吸收臭味的作用?
月光草挠头,想近前瞅瞅又恐隔夜饭吐出来,犹豫不决间臭味消失了,火罩子的光芒淡去。
“干了?”月光草滚到池边往下看,“不是活水?”
蔚风伸手将装有臭气的瓶子瓶口融了,堵住不让气味外溢,纵身跳到池底来到烧化了的铁门前。
铁门后还有一堵石门,烈焰燃烧后的石门上爬满密密麻麻的裂口,蔚风上脚稍稍用力一踹。
“哐当!”
石门应声倒下碎成数块,掀起一些烟尘。
月光草滚到离凶人最近的地方才敢往下跳,稳稳的落在凶人肩膀上,滑至手腕处。
“哇哦!”月光草激动的环顾屋中大罐大罐浸泡在水里的东西。
有的见过,有的长得特别奇怪,它还看到了人。
蔚风打眼一扫,面对一水的两米高的玻璃罐,即亲切又厌恶,“有种培养皿的即视感。”
罐中生物毫无生气,里面清澈如水的液体虽无福尔马林的味道,却有着绝佳的防腐效果。都是死物却最大可能的保留了生前的相貌。
天上飞的地里游的,各种草木、飞禽、走兽都有,还包括一些消失了的神话生物。
这些生物有的是蛋形,有的是胚胎,有的是幼年期,有的是畸形。
本身不属于眼下的时代,提供不了这些东西赖以生存的灵气,长不大或者胎死蛋中。
月光草根须一指,透明的罐子里的人,长着一双尖尖的耳朵,腰以下是金鱼的尾巴,好像拼接上去的一样,肚子上有一圈红色的疤痕,耳朵后面也有三道开裂的竖条,没有手臂,眼睛是没有眼睑的死鱼眼。
看着怪异尚不在可怕的范畴之内,月光草乍见之下觉得是人为导致,是与不是这得要问博学的凶人。
“半妖。”看出月光草在问什么,蔚风多说两句,“人与鱼妖的孩子,妖比人强大时,所生子女会有妖族的显在特征。反之,人若比妖强,虽然同样是半妖血脉,外表仍就是人,只不过拥有了妖的部分力量。”
“人妖之子很多吗,在那个时代?”月光草收束根须看向其他的罐子。
蔚风读出月光草眼里的意思:“人与妖生殖隔离,按道理生不出半妖,除非是强大的一方分离出部分不需要的东西。大部分是心魔、执念,这种鬼东西相当于人的部分魂魄,施以欺瞒天道的手段之下,与人类强行结合生下的产物,生性自私、贪婪、霸道、狂妄。”
“半妖的下场自不会好哪去,某些人就是借天道之手除掉这些‘垃圾’。心魔若要依靠自身的实力强行战胜,相当于杀掉一个自己,非常的困难。”蔚风绕过玻璃罐往前走。
“意思是有血有肉的心魔好杀,鬼一样无形的最难缠?”月光草细品着凶人的话,加深印象。
蔚风挥出一掌震碎眼前的石门,里面是个冰窖,四面八方全被冰覆盖,中间位置有具横放着的玻璃罐,上面除了贴着的符以外,还画有朱红色的符纹。
蔚风仔细辨认了一番,不是封印用的,而是……
“转,转,转什么?”上面有字月光草认了半天勉强认出一个字,另一个,难道是‘生’字?
“转生阵?”蔚风不可思议的扯着嘴角要笑不笑,“疯了吧!”
“真是‘生’字,看来跟着李成没白学。”月光草小小的自得一把。
“转生成外面罐子里的那些玩意?”蔚风嗤笑一声,找不出合适的话来评价此事。
“地府都没了,哪还有依照生前事因果批复死者投胎转世成什么的阎王,自行转投他族异想天开。”
蔚风取笑着死了的大光头,罐子里仅剩下些许发臭的水,阵法依旧在运转。
这些水可能是实验品失败后消融所留,蔚风将之冻住并烧毁。
池底的密室之后让纸人拆了,蔚风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脚下有河流在涌动,地下河无疑。
玻璃罐子里的标本都烧干净,蔚风一举跃出池底。
“不对啊!”月光草扯了扯凶人的袖子,“火雀背叛的原因尚未找到,不找了?”
自觉池底还有东西,足够让火雀不惜一切代价夺取之物。
蔚风曲指弹着月光草头顶的花瓣,真是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很好猜。
“干嘛?”虽然不疼,月光草摸了摸,不解的看向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