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储睚提起这名号的时候,她的脑海中确实闪现了一些画面,只是并不真切。
然而,应该能证明一件事,储睚所言非虚,储睚是参与过逐鹿之战的,他能认出九天玄女并不奇怪。
这时,一位大娘低声说道:“玄女娘娘,我们村人丁稀薄,只求玄女娘娘不要嫌弃我们造的宫观简陋。”
“是九天玄女娘娘……”旁边另一个大娘纠正道。
“不……”郁灵正要开口,却又被一旁的聂云瑾打断。
“如此甚好。”
郁灵皱皱眉,又扭头瞪了瞪另一边的聂云瑾,心道:
“你们两个今天是造反了?”
只见聂云瑾上前两步正色道:
“我们神尊能得香火供奉,自然是能更多地护佑本地乡民。”
当着百姓的面,郁灵并不想驳了他们的面子,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平白伤了百姓的心,便没有多言了。
想当年她打败储睚的时候,也曾被百姓称赞爱戴,那时候百姓们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只一口一个“天女下凡”云云,郁灵也享受过万丈荣光,只是后来百姓们和各修仙门派日日祈求的都是剿灭妖族之类的,郁灵并不认同,遇到妖族害人,她自然会出手,会被感恩戴德,但同样遇到修仙之人杀无辜的妖,她也会出手,久而久之她的荣光也便寂灭了,直到她正式以妖主之印统领妖族,成为新的妖主,别说荣光,负她一身的,几乎全部都是骂名。
对于这些,她早就看开了,并不在意。
眼下顶着“九天玄女”的名号,给百姓一份信仰,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呢。
她受了这份尊敬,替青谭谢了村民们的照拂和款待,便要动身离开了。如果没有“九天玄女”这个事情,她或许能住一晚休息一下,如今荣光加身,住村里总觉得不太合适,于是一行四人又要动身启程了。
朔月召了一朵云,搭载着四人飞往最近的昌都,计划在昌都再落个脚,让青谭玩两天再去烙焱山找颜如玉。
“玩两天”是郁灵的提议,她心中有太多疑惑需要证实。
郁灵如今法力低微,最近经历的每一件事情基本全靠朔月在身边支持,她也不知道当今之世除了天君上阳,还有谁能支持自己召唤皎月而面不改色的。
可对于天君此人,她虽谈不上有好什么感,总归还是欣赏的,毕竟也是相识多年,她有□□成的把握能确定朔月不是上阳。
同样,她也有□□成的把握怀疑聂云瑾不是那个蓬莱大弟子。
她想去烙焱山,只是想去看看好姐妹,可她并不想带着这两个不明身份的人,干脆在外面晃荡几天,不妨再观望一下。
昌都实在繁华,郁灵和青谭二人一路都在买买买,聂云瑾和朔月只在后面跟着。
“难怪前辈喜欢青谭呢,还真是合得来。”聂云瑾笑道。
“紧张久了,总要舒缓一下。”朔月淡淡道。
聂云瑾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回答有点想法,终究是没说出口。
“有人一直在跟踪我们,聂兄可有察觉。”
聂云瑾当然是发觉了的,只是他也觉得,郁灵不可能不知道,反正也无关紧要,就不扫兴了吧。
四人逛了一下午,天色渐晚,跟踪他们的人似乎已经没了耐性,干脆懒得隐藏了。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下,郁灵不想在城中与人发生争斗,于是带着三人一路出了城。
昌都城似乎已经宵禁,城门口已经没有百姓出入,守城卫士装腔作势查看了几人一番,放他们出城了。
刚走出城门没多远,几人便察觉到了异常,郁灵轻笑了一下,还是若无其事走上了前。
那是一个用妖族之血混合了符水,画在地面上,被泥土盖住的巨大阵法。
几人行至阵法当中,密林中便飞身窜出无数身着银灰道袍的持剑之人,众人舞剑化决,很快便在郁灵几人的四面八方形成了一道金光大阵。
地面的血阵也得到了感应,顿时血光大作。
青谭顿时浑身无力,捂着胸口痛苦地蹲了下去。郁灵出手相护,为她结成一道屏障,这才缓了过来。
其他三人倒是无甚大碍。
郁灵冷声道:“名门正派,也做这暗中偷袭的勾当么?”
“妖女,你被夜溟重伤,想不到还能抵御锁灵阵?”正是与郁灵结怨已久的昆仑派。
说话的,是一个看着三十几岁的中年男子。
“哦?不仅暗中偷袭,而且还趁人之危啊……”郁灵的声音更加阴沉,还带着一丝玩味,“你们昆仑派,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话音刚落,一股灵力自掌心汇聚,郁灵轻推一掌,四面八方的金光大阵瞬间瓦解,昆仑派众人也同时后退数步。
“这种微末的阵法,也配拿到我的面前吗?”
还未交手,昆仑派弟子们已经领教了前妖主的实力。不仅他们苦心布置的大阵对她毫无效果,甚至人家抬抬手,就能把这群人打趴下。
只不过他们根本想不到,那种对妖和者凡人修士有效果的凡俗阵法,对于她这神脉,和法力深不可测的朔月来说,根本没什么作用。
况且,她还有朔月呢。
不过郁灵还是要感谢他们,让她基本确定,站在自己身边的聂云瑾绝不是真的蓬莱大弟子,在这血阵中毫无感觉,聂云瑾本人绝没有这样的实力。
“地上的血阵,怕是这几日要杀掉很多妖才够吧?”聂云瑾音色凌厉,目光如炬。
青谭蹲下身,食指在血阵的血土上蘸了一下,凑到鼻尖闻了闻。
“是狐狸!”青谭震惊道。“大当家的,是狐狸!”
“臭道士!你们杀了崴子坡的那窝狐妖嘛?”青谭怒吼道。
“是又如何?”为首的中年男子说道。
“你们!!!”青谭已经带上了哭腔:“大当家的,那窝狐狸很好的,在我肚子饿的时候收留了我,虽然我们打了一架,但是她们从不害人性命,也没有真的伤害我……”
聂云瑾压低了声线,却压不住浑厚有力的质问声:“你们不过是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