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大哥架着自己的流星锤,警惕又愤怒道:“夜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溟只是拎着泛着红光的重武,微微歪头,轻蔑道:“鬼鲛。”
鬼鲛却是倒吸一口凉气,道:“你既然认识我,应该也知道我的身份……”
话音尚未落地,重武已经如同一道闪电闪到了鬼鲛面前,鬼鲛高高甩起流星锤,算是躲过了一劫,谁料夜溟的剑法如鬼魅一般仿佛根本不需要缓冲,鬼鲛的流星锤刚刚挡住了重武,惯性甩了半圈,下一秒夜溟的重武便精准地插入了他的口中,重武轻轻一卷,鬼鲛的的口中瞬间鲜血狂涌,随着重武抽出,带出了一块血红血红的鲜肉。
众鬼差顿时傻了眼,这是,大哥的舌头!
“你你你你你……你……你干嘛?”
夜溟声音低沉,却十分浑厚,淡淡道:“侮辱师尊,谁给你们的胆子。”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剑光闪过,方才结结巴巴问“你干嘛”的鬼差,瞬间失了声,只见他的嘴巴被横向划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虽然血肉模糊,却也能看出里面的那条舌头已经不见了。
鬼鲛的眼里充满了血丝,满眼的怨愤,他不觉得自己输给了夜溟,只不过是夜溟方才出其不意,自己没有防备才会丢了舌头,如今又看到自己的小弟们一脸惊恐,纷纷看着他求大哥庇护的眼神,直接气血上涌,战斗的意志瞬间拉满。虽然没了舌头,口中还在向外喷涌着鲜血,看上去狼狈不堪,他还是唔唔唔怒吼了一声,架起两个圆锤冲了上去。
夜溟却没有接他的招,他巧妙地避开了鬼鲛的每一个杀招,同时将其余鬼差一个一个割了舌头,同第一个鬼差的惨状几乎一模一样。
不多时,围绕着夜溟身边已经是满地的血污,血水拌着黄沙,还有一团团的肉球,鬼差们纷纷捂着嘴巴,有的踉跄着在黄沙上找自己的舌头,呜呜咽咽的哀嚎此起彼伏,画面又恶心又恐怖。
夜溟眯了眯眼,仿佛对这样的场景也有些嫌恶,只恶狠狠道:“跪下,求我。”
鬼鲛锤了半天没有碰到夜溟一根头发,怒火更盛,他气呼呼将两个流星锤往身侧一甩,一只手摸向了自己的后颈,缓缓抽出,手中已经多了一条银灰色的长鞭。
鬼差们四下逃窜,期盼着鬼鲛大哥能拖住一二,再凭借黄沙漫天遮挡视线,能逃出生天。
夜溟却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
“找死。”
再次避开了鬼鲛的鞭子,夜溟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刚刚起步逃窜的鬼差。
黄泉之上没有了呜呜咽咽的哀嚎,瞬间安静了。
鬼鲛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接一个倒地,而自己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又锤又抽挥舞了半天,非但没能碰到夜溟分毫,甚至都没能影响他虐杀自己兄弟片刻的动作。
他甚至抽出了自己的龙脊,本以为拿着与自己完全心意相通的龙脊,或许可以与夜溟过过招,没想到,在这个年纪轻轻的夜溟面前,自己一个上古妖兽弱到了这个地步。可明明自己在老妖王手下的时候,也曾是众妖之首啊……
他满脸血污,苦笑着,低头抬眼,死死盯着夜溟,但手中银灰色的长鞭却是暗淡了许多。
夜溟淡淡道:“肮脏的废物,你也敢侮辱神明?”
“……”鬼鲛自是无法应答了。
夜溟冷声道:“这一次,你没有机会了。”
话音刚落,一道红光卷过,夜溟的重武直接穿透了鬼鲛的胸口,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个圆圆的洞。
鬼鲛栽倒在地,留下一颗如星辉一般璀璨的精魄悬在空中,夜溟将精魄拿在手里,嘴角勾起,飞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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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灵惊得甚至无法直视朔月的眼睛,她和武幽澈赶到黄泉时,确实看到了跟朔月讲述的一模一样的场景,可是,当时只有他们三人在场,其余的都是死尸,朔月怎么可能对那场景如此了解?
郁灵喃喃道:“不,不对。”
朔月道:“哪里不对?”
郁灵道:“夜溟杀死鬼鲛最后那一剑时我已经到了,可是你说的场景里面,夜溟杀了鬼鲛,便走了,我和武幽澈呢?”
朔月闭上眼,道:“这是原本的情况。”
郁灵疑惑道:“原本?”
朔月道:“对,原本。原本,你没有亲眼见到我杀了鬼鲛,没有见到那惨状,所以你没有下定决心杀我。”
“你把我赶出了泠镜岛,我心有不甘,为什么鬼鲛曾经杀人无数,你杀了老妖王以后能留他一命,甚至允许他在武幽澈身边效力,成为冥界地位尊崇的使者,而我,我不过是杀了一群作恶多端的鬼差,你便对我动了杀心,将我逐出师门,一点余地都不留。”
“我……”郁灵似乎真沉浸在这一版的故事中了,甚至还想解释一番,可是这所谓的“第一次”她没有经历过,她怎么解释?
朔月继续道:“后来,哀劳沼泽中树妖临渊杀了蓬莱二十余弟子,包括蓬莱掌门唯一存活的两个孩子,蓬莱掌门大怒,联络了仙门七十二家齐齐祈求天君上阳做主,讨伐妖族。我那时已经被驱离泠镜岛,不知道你与上阳如何商议的,总之,你捉拿了临渊,那时的临渊已经恢复了神智,自愿以命抵命,可是那群人并不满足一条命换二十多挑命,蓬莱声称要交出两百只妖,任由蓬莱处置,昆仑声称要你把我和重武一起交出来,还有琼华、沧秦、泰华派……都有自己的要求,趁火打劫一般……你一个人面对八百多人的质问,你还是没有对凡人出手,我看不下去了,我……我便出手了,我不管你是不是生气,我都要出手,但是……最终……最终这件事在上阳的调停下才算罢了,但是你却代表整个妖族彻底成为了众矢之的。”
“嗯……是夜溟的风格……也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情……后来呢?”郁灵仿佛听故事一般,仿佛朔月在讲的故事与自己无关一样。
“因为我的出现,你神力受损……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感觉得到,是因为我,你才会那样虚弱……后来,神农架有异,你孤身前往,等我赶到的时候,你和储睚都已经身受重伤,我很轻松地解决了储睚,而你,或许是感激我的及时出现,没有那样排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