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你身受重伤、神力受损的消息走漏了出去，仙门百家怎么能放弃这绝佳的机会，他们认为只要你死了，妖族群龙无首，自然不战而胜，于是他们在八月十五月圆之时对妖族发动了声势浩大的攻击，你为了保护妖族，即便重伤未愈，还是现身一战，你处处手下留情，没有绝对的强大优势，根本就是内耗……”
“所以，我死了？”郁灵震惊了。
“不错……你陨落之前，对我说……”
“说什么？”
夜溟犹豫了半晌，才道：“好黑。”
郁灵背后渗出丝丝冷汗，无奈道：“这算什么遗言……”
“你陨落后，我本想为你报仇，却被另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从背后偷袭，阿灵，直觉告诉我，那个人，绝不简单。他说了一句话。”
“从今以后，这世间，只有一个神明。”
“神族？”
“或许是吧，确实很强，就算我当时没有受伤，也未必能与之对抗。”
郁灵一手托肘，一手托腮，喃喃道：“居然还有这号人物……我却毫不知情。”
朔月的目光移到了她的眼眸上，他认真又严肃地注视着她，缓缓道：“等我醒来的时候，又回到了那个中元节。”
“什……什么？”看到这样诚挚的眼神，再离奇的话，郁灵也忍不住要信上几分了。
更何况，短短几日的相处，郁灵已经对朔月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加持了。
“不错，我重生到了那一夜，我火速赶往酆都，见到了另一个自己在偷听鬼鲛一群人的谈话，确实令人生气，我并不觉得自己杀了鬼鲛有错，所以完全没有管那个世界的自己，杀便杀了。”
“……”
“我回来这个世界，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让你死。后面的事情，便是我去哀劳沼泽拿下了临渊，蓬莱之困解决了。在神农架我也帮你解决掉了储睚。我以为，没有那些导火索，或许，你能逃过一劫。”
“看来你没有成功。”
“是的，那个世界的我，根本控制不了对你的心意……我……他即便知道你在生气，还是想方设法吸引你的注意，他疯狂找机会向你表明心意，你的法力却还是逐渐衰弱。”
听到这郁灵心头一颤，一股无奈和悸动涌上心头。
朔月垂下了头，难掩愧疚之色，道：
“我……我有私心，想看看你对他的态度，什么都没做，可是，还是没能阻止仙门百家发现了你的衰弱，他们还是选择在八月十五那一天袭击妖族，你好像根本没有多少法力了，无力抗衡。我……阿灵，你不要生气，我真的没办法了，那个世界的夜溟或许还顾及你的原则，没法对凡人下死手，可我不一样，我知道这一局若输你必死无疑，我别无选择，于是我准备大杀四方……”
“你这样做了？”
“正准备这样做，时间却到了，我身体逐渐透明，眼看着你……再次陨落。”
郁灵松了口气，无奈道：“我也太惨了……”
“于是，我又一次回来了。”
郁灵道：“就是这一次，第三次了？”
朔月道：“你数错了，这是第二次。”
“不对，第一次你是夜溟本尊，看着我死的，第二次回来，你解决了一堆麻烦，又是看着我死的。这次回来，不就是第三次了吗？”
“第一次不算，你说的第一次是最初的时间线，我说的第一次，是第一次重生回来。”
“好吧，看来我还要死一次。”
“……对不起。”
“那第二次发生了什么？”
“第二次，我……提前杀了仙门百家二百一十三个主要人物……”
“你……你疯了？”
“是，经历了两次失去你，我是疯了。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没能阻止你陨落。”
郁灵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我还能不能再惨一点。”
“杀了那群人后，上阳暴怒，率领仙族缉拿我，你不知晓内情，也参与其中，我想，只要这群凡人不为难你，总会度过一劫的，没想到……在我被捉拿之后不久，再一次看到了天象混乱、群星暗淡的景象，你又陨落了……这一次，我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心痛难忍，看着自己好像又要消失了，干脆一剑刺透自己的心口……”
如果说方才郁灵还觉得是在听故事，那这一刻，她好像代入了情境，下意识按下了朔月手中的佩剑，怒道：“你疯了！”
朔月的目光从郁灵按住自己剑柄的手，移到了她的脸上，注视着她的眼睛，眼神复杂，郁灵看着这张跟夜溟一模一样的脸，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目光，轻声道：“所以，这三次，你都是为我而死？”
“为你而生，永世不悔。”他依旧看着她的眼睛，即便她眼神瞥向了别处。
“你……”郁灵这下彻底相信了眼前的朔月，真的就是夜溟，因为这句话，夜溟在被自己刺穿胸口之前，也说过。
“这是我活着唯一的信条。”
“可是……你杀戮的手段，真的……”
“阿灵。”朔月打断了她的话，一手覆上了她的肩头，正色道：
“你有你的正义，有你判断是非的标准，我也有我的。但只要你开口，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郁灵突然心痛不已，后悔不已，眼前的夜溟，已经用实际行动一次次证明了对自己的感情，他说的不无道理，自己何尝不是也满手鲜血呢，为了自己所谓的正义，不也是以杀止杀的吗？
月色寒凉，就像郁灵此刻的心境一般，她垂下头，问道：“那，第三次呢？武幽澈在中元夜突然出关，传讯于我尽快赶往黄泉，是你做的？”
“不错，我醒来后，又回来了中元夜前，我发现每一次都是因为你神力衰弱才会不敌他们，而你衰弱的原因，似乎是因为我的存在。所以，我想，如果一开始，我就完全激怒了你，只要你杀了我，或许你还是那个无可匹敌的神女、妖主，只要你依旧强大，没人能把你怎么样。于是，我找到了武幽澈，以夜溟的身份告诉他有人会在黄泉之地大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