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你关起来了一样?”
颂音靠在何颂华肩头,长长叹口气:“我就是被人关起来了。”
何颂华大吃一惊,但因为在街头车上,她就止住颂音的话头,示意稍后再谈。
黄包车一路奔到东街,在处临街的二层小楼前停下。
颂音看这幢楼的一楼是间照相馆,楼上的木窗开着,晾着棉被,像有住家户的样子。何颂华付了车钱,拉着颂音来到照相馆侧面,原来这里修了道木梯直通二楼。
此刻木梯入口的木门紧锁,何颂华就从腕间挂着的小绸包中摸出一把钥匙,开了锁,带颂音进去,又从里面闩上门,这才说:“往上走吧,到自己家了,你不用拘束。”
颂音提着包爬上楼,到房门前又遇着一把锁。何颂华赶上来,又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锁,推了房门笑:“临街房,爱招贼,不这么锁,是不行的。”
颂音跟着笑笑,见屋子不大,应该有内外两间。
外面这间摆着煤炉子和案板,中央摆张圆桌,既充作厨房,也兼职饭厅和客厅。内间入口垂着粉色棉帘,地方小却收拾得井井有条。
何颂华扔下绸包,对颂音说:“你随便坐,我先把炉子生起来,给咱们烧壶茶喝。”
颂音在圆桌前捡张木凳坐了,何颂华挽起袖子,利落地生好火,将个铜壶灌满水放上去。做好后,她用冷水洗了手,忽而一拍额头:“对了,楼下隔壁那家的炒瓜子很好吃,我去买点来,咱们下午慢慢聊。”
颂音想说不必,她很快就要回去。但看着华姐脸上的喜悦,她什么都说不出。
何颂华风风火火出门去了。颂音放下背包,拉开拉链,把那双兔毛手套掏出来。
华姐大冬日里出门,手上光光的,手背都皲了。
她又在包里翻了翻,实在翻不出什么华姐能用的。华姐比她高,夹袄穿不了,绫裙也不保暖。
“华姐,我那顶黑色的鸭舌帽在哪儿?”
颂音正苦恼着,内间的粉门帘一闪,走出个只穿贴身卫生衣的高大少年。
少年应是刚睡醒,一头短发直直立着,见着外间坐着的陌生姑娘,他猛地站住,连忙后退着钻回内间。
颂音坐在外面,也窘得满面通红。
不一会儿,那少年穿戴整齐走出来,对着颂音深深一鞠躬:“对不住,小姐,我不知道外面有人,只听着响动,以为华姐回来了。”
颂音侧身避开他鞠的那一躬,觉得撞上华姐的男朋友,实在是尴尬。她连连摆手:“不不不,这只是个意外,你……”
“韩关,你怎么来了?”何颂华从屋外跳进来,正撞上这一幕,有些奇怪地问男友。
被叫韩关的少年,眼望着地,挠挠脑袋说:“华姐,我才起。”
何颂华一听,就懂了。她看眼不自在的颂音,走过去把包着炒瓜子炒栗子的纸包放在桌上,说:“小妹,他叫韩关,是我的男朋友。”然后又指着颂音对韩关说,“她是我的堂妹,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这样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