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宣平与刘季寒来说,尚且不是特别清楚岳少寒与楚让的身份,可是能够被引入这座宅院,见到所想见的人,却已经让他们觉得足够幸运了。
而不知道是宣平与刘季寒的“死谏”起了作用,还是九墨的话让苏景行动摇了,又或者是最后岳少寒与楚让的帮辞,四个人终究还是寻了一个僻静之处。
丛竹云簇,飘荡着浅浅的竹香,可是对于宣平与刘季寒来说,此时他们心中更是紧张与寒凉更多。
“主子?”宣平与刘季寒看着苏景行缓缓地转过身,就赶紧跪下行礼道。
苏景行沉了沉眉,看了看宣平与刘季寒:“连“死谏”都用上了,希望你们的确是有要是要说。”
宣平低了低头,而刘季寒也明白自己要说的话必定不易,却还是开口道:“我们知道主子对于一人之意,这在我们来之前诸葛先生已经有所嘱咐,我们也并不是为了让主子放弃什么而来。可是国中大事,无您不可。”
苏景行皱了皱眉:“出了什么事?”
“皇上病重,您既是太子,便是不能不随侍左右。”宣平说道。
“皇爷爷病重!”苏景行一惊,看向刘季寒与宣平:“为何不书信来报?”
刘季寒看了看宣平,低了低头:“因为我们惧怕。”
“惧怕”?苏景行皱了皱眉,似乎已经猜到了原因,却是又因为这两个字,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们是怕,他会对那书信熟视无睹,所以才会千里迢迢的前来说服他。
“盛朝左相宁绎之名,宣平昔日便是有所耳闻。”宣平缓缓道:“他的睿智举世无双,他的品性也是为人所道,宣平也曾想过,若是有一日能够与此人相见,必定是荣幸之极,所以能明白主子倾心为何?”
苏景行微微地低了低眼,纤细的睫羽投下细细的一片阴影,让人心中莫名地浮现出云朵停顿的安静。
“可是,她终究是盛朝人,她所护卫的国是盛朝,她所求的安宁便是在盛朝。这些都不是主子您可以给予的,何况如今天下将乱,七国必定角逐,若是主子此刻为了他忽视了我辰朝,又或者是为了她,与盛朝傅珩结仇,便是让我们陷入困境。”刘季寒接过宣平的话道,他与宣平的意见差不多一致,如今日渐倾斜的五分之势,逐渐消亡的七国之体,逐渐到了最后争夺天下的时刻,他们便是不能冒险,更加不能因小失大。
是的,在他们眼中,“言镌”所做的一切,是不顾一切,是因小失大。
可是,不在其中,怎解其意。
九墨也难免因为宣平二人的话而心中一跳,若是论旁观者,他以及算是在这场宿命中看得够久却是依旧不敢说看得最清楚的人。如今宣平与刘季寒太过武断与恣意的话,让他也不由得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而苏景行却是并未发怒,只是轻轻地闭了闭眼。在宣平与刘季寒看来似乎是在仔细揣度他们的话,可是在他心中却是思量着这一切都是他与她将要行走的路上,时时刻刻会出现的质疑。
在他心中,天下固然很大,可是没有她,便是大而无用。而无用,他便是只愿换取那颗只有她而无其他的小,小而充实。
“你们觉得,这个天下应该怎样的人来统一?”苏景行忽然睁开眼,看着三人道。
“自然是心怀天下之志,能为天下之主之人。”宣平说道,在他看来志气与能力,便是缺一不可。
“那我便是你们所以为的有心怀天下之志气,能为天下之主的人?”苏景行缓缓说道,话语平和却是让宣平觉得其中莫名地还有后话,果然:“那若是连一个她都容纳不下,如何容纳天下,连她我都不能得,又安能得天下。”
宣平一惊,自然明白了“言镌”将天下与宁绎相持的态度,倒是也忽然明白了自己方才“因小失大”的话是怎样的鲁莽了。尽管在来之前,诸葛云廷已经对他有所提醒,他到底还是犯了“轻视”这样的错。
“属下该死。”宣平与刘季寒皆是一惊,连九墨也不由得跪下。
苏景行看了看垂下头的三人,又道:“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是既然选择了追随与我,便要明白,信任与了解是你们应该做得最为彻底的事情。”
“天下,我要得,而对于她,我同样不会放手。”苏景行说道。
“属下明白了。”三人看了看彼此,却是有些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明日就回国。”苏景行虽然话语如此,可是事情有轻重缓急,他又怎会不明白,看了看九墨道:“让他二人去府外住一宿,记住此时不到最后解密之事,不要让人看出我的身份。”
到底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算是一场惊心动怕,三人方才应答了一声“是”。
苏景行就开口道:“起来吧,路途不短,早做休息。”苏景行说完,看着站起来的九墨,手中尚且握着的两缕发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毁之。”
宣平与刘季寒却又是一阵心寒,更是低下了头:“属下思虑不当。”
苏景行这才收回眼,缓缓地看向宁安所在的房间。这迫不得已的离开,最大的遗憾却还是没能见到她醒来的一刻。
而就在九墨将宣平与刘季寒送出府之时,岳少寒与楚让站在回廊之处,看着三人,似乎都觉得有几分意思。
“总觉得这苍亘王似乎有着值得人探寻的秘密。”岳少寒缓缓地说道。
“自带神秘感?”楚让却是故意道。
“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岳少寒横了楚让一样,方才那眼中的思量可是一般人看不透的若不是想到了什么,怎会忽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楚让这才笑而不语:“你我在这说过来猜过来都不算,他若是想要隐瞒什么,岂是我们看得透的。”
岳少寒倒是颇为赞同这个观点,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苏景行是个难以看透的人,同样也是个隐藏极深的人。
“只要他并非恶意地接近宁大哥,你我也不用太过追寻。”楚让倒是颇为不在意道。
“可是若不查清楚,又怎么知道是不是别有它意呢?”岳少寒皱了皱眉,看向楚让道。
楚让耸了耸肩:“三年前,他便是最早知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