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僵硬且酸痛,但她都忍着。一阵猛烈的风吹过来,使她在雪地上更是寸步难行了。
她的衣服已经风干变得硬邦邦的,穿起来很不舒服,就像石头一样,搁着她的肋骨生疼。
只差几步了,就几步了。马上就要到家了,在坚持一下就不冷了,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吱呀——”门开了。
她探头进去,左顾右盼。屋子里面没有人,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一只手捏着门把手,拧得很紧,她似乎在害怕什么。
“砰——”她关上了门,这才看清屋子里的确没有一个人,她妈妈还没有回来。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她绕过客厅那七零八碎的杂物,直径走进洗手间。她的身体逐渐暖和了起来。她的神经也恢复了知觉,她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的手刚一触碰耳朵就缩了回来,那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
她对着面前的玻璃看着自己的脸,右耳一块血迹尤其刺眼。
什么时候耳朵被弄伤了,她心想,感觉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好在伤口不深,只是多留了些血。蒋溪念用清水清洗她的耳朵,尽管每一点水流过伤口都伴随着异常的痛楚,但她仍然忍着,用她习惯了的方法忍着。
小小的空间安静下来,流动的水声停止了。门被她轻轻的关上,她蹲下去,把头埋在膝盖里。
眼角不经意间有一颗晶莹的泪珠划过。
她在这样安静的环境,总能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每一个场景都仿佛历历在目,悄悄地成为她心里永远挥之不去的阴霾。
“唔……为什么?”她止不住泪水,回想起她的妈妈和其他人对她都如此不好,她看着自己全身上下满是污垢。
她在这个世界里苟且偷生。
就像这样,一直都这样。
没有人会在意那个弱小又爱哭的她。
夜色逐渐深了,蒋溪念的哭声也停住了。她从洗手间里出来,拭干了脸上的泪花。她的鼻子很红,眼睛也肿了。
此时变回兽形正趴在窗外的安泽突然觉得有些心疼这个女孩。在接受任务前,他看过了蒋溪念的过去。
命运对她如此残忍。
可他却无力做些什么。
这时,客厅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蒋溪念!”一个女人不耐烦地叫道。蒋溪念低着头走出去,才刚走到房间门口,女人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女人的脸通红,眼睛里布满血丝,连走路都走不稳。蒋溪念见了伸手想要去搀扶。女人皱着眉头,看到蒋溪念的手向她伸过来,就马上踹了她一脚,使她的头朝床角撞去。
“砰——”她摔下去,“嘶——好痛。”
蒋溪念一手摸着被撞疼的脑袋,另一只手撑着冰冷的地板倒下去。
女人见状,冷笑一声:“滚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蒋溪念看着她,不敢说话。女人和她四目相对,那个女人突然举起包打下去。那个皮包重重地砸在她瘦弱的身体上。随之而来的是几次这样用力地砸。
女人疯了一样,脸色愤怒起来。
她破口大骂道:“像你这种脏东西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和你爸一样……都是你们毁了这个家,都怪你们!”那个女人疯狂地打着蒋溪念,皮包在空中乱拍,一声一声都很刺耳。
蒋溪念躺在地上,脸上一块青一块紫,可她却没有任何勇气去反抗。她的脸上露出苦涩的微笑,眼里没有任何光,万念俱灰。
她一直都在这样破碎的家庭里长大的,不完美的家和不完美的家人。
“咔嚓——”窗户上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一只小白狼直直朝女人冲过去,张大了嘴,用尖利的牙撕咬着女人的腿。它朝蒋溪念低吼着:“快跑!”女人疼得死去活来,尖叫着:“死狗!滚开!滚!”女人用力地甩着自己的腿,试图甩开它。
蒋溪念呆了,她快速地回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来,跑出了门。
只听见那个女人发疯似的大叫:“蒋溪念!有种你就永远别回来!”
蒋溪念呼唤着小白狼,抱起它,重重地摔门离开了。冷空气席卷而来,她抱着小白狼穿梭在楼道间。
小白狼挣脱开她的手,走在了她的前面。它实在是忍受不了她身上那难闻的味道。
“好冷。”蒋溪念边走边搓着双手说。
蒋溪念想起刚才它的那一口,算是教训了她妈妈一下。想到这,她嘴角微微上扬。
“刚才谢谢你啊。”蒋溪念似乎猜到了它就是安泽,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它,“你认识安泽吧……他和你一样有白色的头发和琥珀一般的眼睛。”
它没有理她,自顾自的继续向前走。
她见它没反应,大概是自己猜错了,又自言自语了起来:“也对……我和一只狗说话怎么可能会有回应……”
“你才是狗!”小白狼气得变成人形,“是狼!懂吗?无知的人类。”他的声音是那么熟悉,蒋溪念抬头,尴尬地看着他。
“安泽!”蒋溪念有些惊讶,“果然是你……”
安泽可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狠狠地瞪着她。蒋溪念被他这么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才想起刚才撞了床角,后脑勺肿了一大块。
寒冷让她再次失去了感觉。
“你怎么不说话?”蒋溪念觉得气氛很怪,正费劲脑汁找话题,“你这个人真奇怪……”
沉默又一次在蒋溪念和安泽之间隔了起来。过了许久,蒋溪念才发觉自己现在的位置已经离家有一公里远了。
“她经常这样对你吧?”安泽突然问,他看过她的过去,明知故问。
“嗯?”这是蒋溪念的疑问词。
安泽的表情变得让她感到很不安,就好像他在用表情告诉她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是啊,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都是这么对我的。我和她基本没有什么话可以说……”蒋溪念还没说完,就被安泽发出的奇怪声音给打断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马上就闭紧了嘴巴。不知道为什么在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