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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祧嗣(2 / 3)

梦中醒来,举目望向天际,低声道:“本宫醒来的时候听着陛下的话,他是真的想杀了他。”

……

简吟风从纷乱的思绪中抽身回来,像是要把这些年藏着的不解都尽数问个明白:“都说虎毒不食子,陛下当年是真的想杀了祐儿吗?”

皇上抬眸,目色流转间看向灵堂里那尊小小的棺材,仿佛在透过里面小小的人儿追忆他最看重的那个孩子,那个浅芙为他诞下的孩子:“杀了祐儿么?朕也不知道会不会杀他,朕只记得看着浅芙昏迷的时候是如何痛彻心扉,而他几乎成了弑母的凶手。若他是这般品性,将来朕还怎么将这天下交到他手中?所幸后来,浅芙终是醒了……”

简吟风懂得了其中含义,喃喃道:“原来最了解陛下的还是娘娘。她看出来了如果她当时没有醒来,陛下是真的想杀了祐儿,所以再不忍都得将祐儿罚得那么狠,才算保全了他的性命。”

皇上一双乌黑的瞳仁,温润如墨玉,含着清清浅浅的笑:“也亏得你信了这小狐狸玩的把戏。祐儿的身体磨砺得再好,小小年纪也经不起一百杖刑。掌刑官手上是有功夫的,一百杖打下去都是外伤,筋骨一点都伤不到。这板子下去又快又准,连什伐卫也瞧不出端倪。不然你以为浅芙当时把朕支走是为了什么,朕若在那里,祐儿怕是要多吃些苦头了。”

简吟风长舒一口气,满目皆是笑意,释然道:“臣就知道,只要娘娘无事,陛下是不会真的祐儿怎么样的。陛下和娘娘两人,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倒是把臣和祐儿吓得不轻。”

皇上微微收了笑意,呼吸清浅,有淡淡的龙涎气息拂过:“祐儿是传承宗祧之子,朕与浅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将来能够接手江山罢了。无论是慈父严父,凡是对他好的,朕都愿意去做。”

简吟风深垂着头,他知道皇帝的丧子之痛至今仍没有抚平,爱子被害,如今连长子都不能保全,刚又得了消息戴顺容的三皇子祇儿也被褆儿感染,那孩子素来体弱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不由得低声道:“如今算来皇室宗祧恐难后继,陛下也该早做打算再选贤妃诞育皇嗣了。”

“为皇室择一个能继承江山的孩子,这是朕对浅芙的承诺,朕不会食言,”皇上微一沉吟道,“现下宫中有两名女子有孕,倒也不用大费周章地去选妃。”

简吟风双眉挑起,疑惑道:“臣只听说前些日子杜贵妃身上有喜,还有哪位宫妃怀有龙嗣,臣未有耳闻。”

皇上微笑,语气微含讥诮,道:“另一个并不是宫妃,是金华宫刘氏身边的宫女。吴章寿,你去知会刘妃一声,那宫女便留在金华宫养胎,不必另赐宫室了。”

消息传到我这来的时候,我遽然一惊,心头似被动物的利爪狠狠一抓,痛得心脏皆搐成一团,慢慢生出一股寒意,仿若提线木偶般对吴章寿道:“有劳公公通传,本宫自会善待小莹的。”

吴章寿觑我一眼,貌似恭敬地唱了声诺便退了出去。一时间我只觉得满宫的侍从奴婢都对我射来幸灾乐祸的目光,不仅因为我的陪嫁丫头先我而怀有皇嗣,更是因为她恬不知耻地背主而我却被蒙在鼓里。

我只觉得目光如要噬人一般,如钉子一般死死钉在青釉双耳三足炉徐徐焚着的烟雾上,恨声道:“一群混账!本宫这些日子忙着处理时疫,你们便只当本宫是瞎的聋的好糊弄么?!小莹在哪?”

众人一向见我和颜悦色,未曾见我动怒如此,纷纷跪下求我息怒。远处行来一人并不下跪,施施然如鹤立鸡群,慢条斯理道:“娘娘有何吩咐?”

我瞧见她这副轻狂样子顿时大怒,劈面朝她脸上便是一掌,斥道:“糊涂东西!”

清脆响亮的耳光余音未绝,打得她发间的钗环都晃动不止,她却很满意我此刻暴怒的样子,目光徐徐打量着我,方隐了一层笑意,道:“娘娘此言差矣,后宫中的女子都归陛下所有,我为何不能得陛下宠幸呢?”

我面上笼了一层寒霜,冷冷地对她道:“本宫原打算等你到了年纪就放你出宫去嫁人,也嘱咐了家父定要帮你寻摸一个可心的夫婿,不成想你野心如此之大,竟敢妄想爬上龙床!”

小莹的唇角有鲜红的血珠沁出,却捂着半边脸毫不退缩:“你是真心为我好么?不过就是怕我阻了你的路罢了。从前我一心为你,杜贵妃狐媚作态,我原不过是为你不忿暗骂了她句,你便动辄呵斥,还让我不停地磕头直到血流了满脸。从那一日我便想,听你使唤还不如自己做主来得痛快!”

“原来竟是那一日你与我离了心的,”我凄然一笑,对她道,“你那一日妄议君非,旁人都是瞧见的,本宫若不是罚你狠些,传到陛下那里你以为你还有命可活?可到头来,你却是这样想我……”

小莹有一瞬间的犹疑,随即还是狠下心来,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当初的事情究竟是怎样,你我各执一词也辩不明白。如今我已成了陛下的人,怀了陛下的孩子,你伸手便是一个耳光,可见你为人狠毒。”

我气她的愚蠢,却也不能不把话跟她挑明:“我是气你糊涂看不明白形势,飞蛾扑火自寻死路。不错,你怀了陛下的孩子,可为什么陛下到如今也没给你个名分,还让你住在我这里?一个未经册封的宫女怀上了皇嗣,你去翻翻宫廷秘史,有几个得了好下场?”

小莹亦是失色道:“陛下该不会如此绝情!”

我屏退了左右,殿中只剩下我和她二人,呵呵地冷笑,盯着她道:“陛下要的是你腹中的这个孩子,他需要有尊贵的母亲来日扶持帮衬他,而你无名无分、无依无靠,有什么资格让陛下承认你是这孩子的生母?不给你一条白绫让你另居别宫孤独终老,已经是陛下恩宽了!”

“不!娘娘,你知道的,我祖父是金华县主簿,父亲是左班殿直,家父过世、继母改嫁后我才不得已到刘府为奴,”小莹一字一字说得极用力,仿佛使足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可是我族中还有人在朝为官,也不算是全无依靠。”

我心中愈来愈冷,声音却四平八稳:“本宫再告诉你,沈贵妃系出名门,是宰相沈伦的孙女。当日陛下为先皇后计,想要去母留子将大皇子交予先皇后抚养,尚且是白绫、毒酒和匕首递到沈贵妃面前去毫不迟疑。你家的那点人脉,可与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上下的沈家相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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