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我现在还不想说。可能总有一天会愿意说,就像现在我愿意聊我跟你的七年前……但不是现在。过几年吧,如果我们还有联系的话。”
成蹊一惊:“这就开始了?你又要跟我断?出了国就不打算回来了?”
他没留意自己的嗓门渐渐大起来,惹来星星点点的回头。
俞悦抓住他的胳膊,试图引导他往人流较小的方向走。她压低声音说:“只是一种假设。我习惯做好所有的假设。”
这样才能将可能的伤害降到最小。
“为什么要做这种假设?我们朝夕相处了两年,彼此感觉都非常好。”不出三米成蹊就停下来,“出国学习没有问题,不妨先结婚然后——”
俞悦全身一震。成蹊也被自己的口不择言惊到。这一刻彼此面面相觑,两人都瞬间冷静下来。
俞悦发觉很难一下子找到合适的语句精准表达自己的感受。
她忖度片刻,艰难地总结道:“我是个很难move on的人。曾经我一度认为慕铮只是少女怀春时期的一场梦,而你那一出先手虽然成功伤到了我的自尊心,但歪打正着帮我实现了十八岁时的幻想;后来我又觉得我跟你不会再有交集,而两年前你再度出现,又给了我圆梦二十一岁的机会……最好的年纪和最美好的幻想一直有你的参与,我真的很感谢你。”
反复成人之美的成蹊原地吐血。
俞悦拍拍他的后背:“我知道你很难,其实我也很难。你想想,前后被你跟慕铮放弃了两次……”
“快拉倒吧。”成蹊无心再听,此刻他只想无能狂怒。俞悦的坦白局一定程度上印证了他这些年陆陆续续的一些猜想。命运阴差阳错又兜转回头,他们任何一方都没有错,被迫卷进这圈纠葛的李蓠没有错,甚至慕铮也没有错。
他们——他和俞悦,当初是彼此倾心的,他一心确认的不正是这个吗。如今得到想要的结果,他应该高兴才是,到底还在纠结什么?
“你需要冷静冷静吗?”俞悦担心地说,“要不我先回去,我……”
“冷静什么!”成蹊一把抓住她,“气死我了,不许走!”
在全国最繁华的城市,最热闹的街头,他将她紧紧扣在怀里,像这两年无数次重复的那样。他们不约而同想起十年前,第一次携手登上学校的舞台,交握的双手不知道谁的先发抖,又是谁的先冒汗。而十年后,一个从最低谷崛起,一个砸碎了人生模板,要摒弃被教导了近三十年的社会规训,梳理新的秩序,从荒地里建设自己的王国。
曾经拆散他们的不是变幻莫测的命运,如今让他们紧密胶合的,也不是虚无的缘分。年少的他们被动地等待过,发现“认命”是人生最大的骗局,当重逢的机遇再次降临,他们毫不犹豫地抓住,没有浪费一秒钟。
与其遵守规则不如利用规则。成蹊想,其实结婚倒也不是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