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
淮南郡王气愤地要求郗府一定要给个满意的交代,百姓也纷纷义愤填膺为郡王叫屈,碍于世俗情面和郗氏名声,郗氏两兄弟特地负荆请罪扣郡王府门,诚心诚意拿出亲笔所作的《致歉书》,告知天下学者郗氏教子无方,加赔上万两黄金白银,郗家二爷甚至亲自辞去青郦书院院长一职以谢郗卓君之罪。
郗家如此诚心,又是致歉书信,又是真金白银,甚至辞职,悔恨道歉之恳实所诚意,淮南郡王也就不好为难,勉强应了,只是不再往来。
就这么一个女儿,淮南郡王夫妇如何不恨,亲家变仇家,这在盛京也是一桩奇闻。
李秦怡听完,放下手上拆卸的珠环,松松斜鬓压头造成的酥软,按按脖子,舒缓一日的操心,心下对于这样的悲剧只余叹息,哀声几句罢了。
换上寝衣,在霜降的陪同下,回寝歇息了。
没了查案要紧事,李秦怡整日都很轻松,写写字,看看画,插插花,陪陪太后唠会儿磕,日子也就这般过去了。
如果没有经历繁忙且充实的一生,或许李秦怡还可以安慰自己这样的日子是梦中情日,可了解自己的一生兴趣并为之追求,九死不悔,这样平淡如水的生活便显得乏味枯燥。
流光容易把人抛,眨眼间,熙武帝私下宣见苏平津按下有关江淮事宜,并命令他就此结案,不再过问。纵使心中藏有千千疑惑,苏平津只得埋在心里,有些事说不得。
于是他这边平息下来,开始不往皇宫递话了。
待到三日后的寿诞,正是秋来九月八,菊花盛开百花杀,花样姹紫嫣红,繁盛馥丽,俘获不少人眼球。
按照品阶,苏平津今日也来了,只是他未成亲,府上也没有个主持中馈的人,便孤零零坐在席位靠后的门边位,人微言轻。而李秦怡这边则当众给太后送礼,是一株色泽娇嫩的孩儿面珊瑚,粉红欲滴,当真娇俏可爱。
又说了一段喜气洋洋的吉祥话,哄的太后找不着北乐呵呵的,李秦怡朝苏平津使了段眼色,找准机会离开晚席,稍后不久,苏平津亦跟着离开。
席宴开在晚间,天色大寐,树影摇曳,暗香浮动,月亮浮在平静的水面上,晚风轻轻一吹,就破碎了、皱了,霜降说的那座小亭就在不远处,顺着指引,苏平津停下脚步远远望去,借着灯光与月光,隐约能够看到一女子坐在亭中。
李秦怡直挺挺坐在亭中央,面前端放一个梨花白天丝锦盒,“你来了。”
瞧见苏平津身影,李秦怡率先打招呼。
“殿下亲安,如今您面色是越来越好了”,礼不可废,苏平津行礼。
李秦怡回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此次查案托苏大人的福,玉蓁妹妹能够洗雪,严惩凶手,苏大人功不可没。”
苏平津赅然:“殿下折煞微臣了,此乃臣分内之事,何来有功,殿下才是此次大功臣。”
李秦怡摇摇头不赞同,推了推面前的瓶子,示意道:“玉蓁妹妹案件之难,非手段之曲折,而在世家之倾轧。想必这些时日,苏大人受了不少委屈。”
苏平津默然,自从他决定接手李玉蓁案情后,上司下属多有埋怨,私下里绊脚小动作不断,他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无他,识时务者为俊杰,先忍一时风平浪静,查出真相最为要紧。
他打开,锦盒里放着的,是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典中珍品,有市无价。
“一点心意,苏大人一定要笑纳,莫要推辞。”
苏平津眸光幽深,右手紧紧抓住锦盒边侧,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