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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1 / 2)

李秦怡下车,摩坨村虽然位于京郊,可到底是盛京城附近,富贵迷人眼,周围人也学了那三六九等划分,倒腾来倒腾去,摩坨村排在这最末端。

末端末端,顾名思义自是摩坨村地理位置不佳。它本就偏远,又远离官道,平日里甚少有人来,无甚额外营生。自家立身的稻田又只是中等土质,并不肥沃,每年的庄稼产量自是可见一斑。

是以可想而知,那摩坨村村民平日是何等贫困。

从村头极目望去,村子房屋大多平平,多以土墙筑屋,村里若是有户人家盖青砖大瓦院子,自是一等一的好人家。而普通人家院子的圈中时常会豢养家畜,畜类中又多以鸡鸭为主,易饲养,好打理,相较而言豚鹅一类的家畜不多见,毕竟价贵又不善烹食。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气势非凡。男人高大魁梧,腰系佩剑,目似鹰隼,女人窈窕婷立,气韵高华,身姿绰约,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

摩坨村村民见生人进村,又是这般气势,仿若来者不善,不约而同抄家伙,跑回自家拿起农具、厨具抵在村子前气势汹汹示威警告,目含凶光,眼神警惕看着村前这群人。

苏平津拨开护卫,走在队伍前头认真大喊:“刑部办案,把你们村长叫出来,我们有要事相商,违者牢狱伺候。”

在这剑拔虏张、刀戟相向的氛围里,人群中有人大喊,“村长来了”。

显然村长地位极高,摩坨村村民不由自主为这位步履蹒跚的花甲老人腾出一条道,持农具自觉护卫左右,只见他目光矍铄,须发齐白,一身麻衣粗布,杵着拐杖却仍旧精神抖擞站出来,而他身后跟着一位妇女。

这位花甲老人捧手作揖,一口官话说的不错,文气邹邹,大抵略读了几本书,说道:“鄙人何文华,敢问大人,我摩坨村所犯何事竟惹得大人亲自造访。”

苏平津语气锉冰,冷硬道:“近几日接到报案,摩坨村村民何康身亡,死后尸体被制成罕见的泥炭鞣尸,此案永安公主很是关心,本官到访想询问何村长是否有相关线索,还请何村长据实相告。”

何文华身子有些佝偻,久站甚至小腿微微颤抖,他身旁的沧桑妇人约是儿媳妇,正搀扶杵着拐杖的左手。

老人捋了捋花白胡须沉吟许久,瘦削嶙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眼神滴溜滴溜转动,不过须臾便恭谨说道:“大人若有需要随意召见鄙人便是,何须亲自到访,寒舍简陋,恐污了大人眼。

不过大人若是不嫌弃,请这边请。”

木制拐杖一戳一戳,空旷安静环境中异常清晰,他横手指向远处占地面积极大的土屋,屋顶铺垫褐色干瘪稻草,主屋旁侧还起了一座小房子,面积不大,儿媳妇刚从那屋子出来,想必是村长儿子居住处。

这院子虽是他口中的简陋,实则是村庄里少有的气派。

永安公主少时寺庙度过过去十五年,清修苦练,什么草率院子没见过。在场人中她地位最高,她既允了这头,不在意,其他一行人自是没什么讲究,自觉随族长进屋,摩坨村部分村民好奇是什么大事竟引得永安公主这般大人物注意,也跟着进来旁听,其余村民挤不进去,原地嘟囔几句离开。

屋内乌泱泱一片,人头攒动,村长儿媳妇根据衣衫料子给大人物端出椅子,送上茶水,村长何文华惭愧说道:“寒舍简陋,还请大人见谅,只有粗茶淡水招待客人。”

刚进屋时屋内家具及其冷清,生活气总少了。正屋桌上只放一盏茶,大抵村长老伴去世多年,是以待客烧水倒茶俱是村长儿媳妇一人所为。

苏平津对于茶水身外之物摇摇头不在意,朝身后偷偷瞥了眼李秦怡,见她神色不变舒坦了口气,此次出行身份对换,她充当背景板。

苏平津单刀直入话题:“何村长,何勤死时屋内有何异样?”

何文华道:“老朽进去时,何勤屋子冷清清的,一看就知道他很久没住了。从他名字就能明白,他是勤快人,屋子里结了蜘蛛网,他不可能不打扫。何况屋子还挂着白幡,那是他妻女出丧挂的,他妻女的死对他打击很大。若说有什么异样,那还真没发现。”

苏平津探究:“你觉得何勤是自杀的性子吗?”

何文华望着门口不说话,久久不言,最终道:“这我还真不清楚,不过那段日子何勤打击很大。

天灾出现,眼见今年的庄稼收成不行,去年何勤都是东拼西凑上交的税,今年家徒四壁,大家都困难,没法子再帮他了,他一时想不开也没有这可能。”

“今年大家都不容易,每人每年要交粟二石,麻三斤,服役二十天,若只是这么简单便好。村子每家每户不足一百亩,估摸着,每户大抵也只有十亩左右,一家七口,老天爷赏饭吃日子过得不错。遇上天灾,饭都吃不上,何谈交税,于是何勤那段日子愁的不行。”何文华谈起赋税,眼见的眉头皱在一处。

“大人,门外有一个自称何康的人求见,说是何勤的邻居,有线索提供。”

一个侍从走进屋子对苏平津附耳说道。

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苏平津点点头,看那何康能说出什么花样子。

何康惶恐微躬着腰进来,时不时望向四周,眼神闪烁害怕极了,只一对上颀长挺拔气宇轩昂的侍卫的眼神,很快撇开低下头。

自打他进来,苏平津目光灼灼盯着他,打量他一系列动作神情。

“大人,小民何康拜见大人”,他一进来径直跪向天青色竹叶纹翻领官袍的苏平津,不给其他人眼神,看样子他知道官袍长何样,见识过。

苏平津:“起来吧,你有什么线索赶紧说。”

何康:“大人,小民是何勤邻居,自小与他一同长大。何勤妻女死亡那段日子,他经常往山上走,半夜不归家。按道理他是农户,未曾习过打猎,可却时常下山手上提着猎物,满载而归,十有八九小民怀疑他在山上认识什么人,是那人害死了他。”

苏平津:“你有什么证据?”

“有”,眼见何康情绪激动起来。

“大人可在何勤家中灶房里找到山鸡褪去的皮毛和狐狸皮毛,约莫一个月左右,应该还在。”何康铁板钉钉说道。

苏平津深深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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