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然,克军更衣戴冠,长袍编发。
确绾认真给梅司穿衣打扮,给他改换人鱼嗣人轻巧的长袍,来回地试了颜色之后,确绾才确定:“你最适合的颜色暖色系的浅绿色和草绿色,记住我的搭配建议,王上是很注重仪表的。”将他的头发放下,按照人鱼的样式重新编织成沿鬓结至而后的样式。确绾对于自己的艺术再创作很满意:“王上会喜欢你的。”
他随秋原君一起乘船进入宫殿。秋原君换了香槟色的长袍,手上、腰上和头上都佩戴着镶嵌宝石的装饰,还化了妆,用金粉在额头上画出树枝和水纹的形状,越发显得如同精灵、仙人一般。
人鱼的宫殿也在礁岛内部,联系起三青的卫城,让人觉得她们文化中似乎很喜欢内向型的建筑布局,不禁让人浮想,她们起源的文化是不是有什么防卫或者屏蔽外界伤害的环境因素。(城姬)
内部空间金碧辉煌,以联排的穹顶和开阔的弧形空间为主,比三青文化爱好金属装饰感也轻量一些,墙壁以白色石灰或是什么结晶为主色调,上面有规律地凝结着很多米色、香槟色的结晶,像碎镜子片似的闪闪发光,整个内部空间呈现梦幻般的光亮。路过一个高阔的主厅,雕彩画栋,整个椭圆偏长条形状的大厅中,贴满了彩色宝石玻璃的马赛克,装饰出好像是很多扇门的样子,就好像这个厅的原型曾经是一个通向多处的交通核型空间,例如我们常见的高铁站的候车厅。多个穹顶的中心开了通向天空的采光窗,它们方向不一,在地面上投影出一个曼荼罗的多圈光影,而且随着日光的变幻移动。地面上的马赛克标注了日光运行位置所代表的一年中的时间。秋原道:“这里是仿照《至大经》中对圣殿的描述而造的,一般除了年节祭祀,都不再使用。”
他们和克军会合,被阿玛颂卫官带领进入一间椭圆形的、粉红色内装的偏厅。刚进去的梅司有点不太适应,就像突然从一间航母的客舱推门进入一间洛可可风格的房间的穿越感。墙上装饰着金色的贝壳、海马、海螺,粉色绣满形态各异的海百合花、海绣球花、风铃草,高脚的沙发座椅的垫脚也雕刻成海马贝壳海星状,软垫的颜色从乳白色、粉红色、烟红色、胭脂灰、干燥玫瑰、豆沙色,玻璃桌几上摆满了多层点心塔,荔枝、草莓、浆果的小蛋糕、糖果,大桌子上摆着香槟塔,地上散落着贝壳欧泊的筹码、骨牌。
几个衣着华贵的人鱼大臣、贵内臣(相当于贵妇)陪着一个气质华贵的女子打牌,她看不出年龄,但莫名地让梅司觉得,是个老人,几个漂亮的人鱼嗣人内侍趴在她腿上,调笑游戏。
戴克里先看到克军前来,挥挥手,遣散了宠臣和贵内臣、内侍们。他们低头退开。
“我儿回来了?”戴克里先鹰一样的目光盯着克军,上下打量了一圈,又看看梅司:“终于肯结婚了哈?你当兵的时候,老母亲我催了这么些年,非要什么建功立业,追求什么真爱。我给你找了那么多漂亮的贵族嗣人小伙子(她对着身后低头侍立的侍从一挥手),都看不上,哈?现在上了年龄,也不挑剔了?你看看人家苏智,孩子都能打排球了,你呢?现在啥也没有,”
克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你催我结婚我结了,催我生孩子,我生。行了吧?你满意了?”
“你看看你,现在才多重?有没有100kg?体重不到你也想生卵?人鱼的祖训,享受生活,多多繁衍!”戴克里先举起一杯香槟,晃了晃,一口喝干。“在苏智家旁边给他一条船。你回去好好呆着,别跟伯里克利那群民主派一起掺和,他们就是一群狂热分子!
“你,上前,转个圈。”戴克里先指指梅司,“很好,你很好。孩子,多多地娱乐你的主上,不要像陆上人那样容易嫉妒,放平心态,多子多福!多出门玩玩,娱乐、社交、□□、生育!你怎么就没点好处像我,像你那个阴沉的抚亲(她指克军)。我们是王族、是贵族,是为了生育的,不要天天想着打仗开边这种穷人家的营生,没有志气!”她吃了一口馅饼,开始指手画脚。
“嗯?我怎么说的?在三分火的时候加入酱料,又入味又不会焦,这是谁干的?一开始就加入酱料了?糊了!连做饭都不会,你,别干了!还有那个之前內官给我推荐的一个老神医的汤药,海底数十位珍贵草药提炼而成的!拿上来!”戴克里先颐指气使地道,侍从殷勤地端上来一碗黝黑又稠又腥的汤药,克军一脸痛苦,“墨鱼汁,墨鱼汁大补啊!给他带回去一个周的,每天三顿喝,保证早生养!你!”戴克里先又指着梅司,“帮我看着他喝下去!”
克军小声道:“我看你老糊涂了,骗子的话你也信。”
戴克里先瞪眼道:“你说什么?整个海然城,连科学长官的星姓族长白三条也都说,墨鱼汁,啊,滋阴补阳,补血通气,就你特殊?”
“我跟你没法说。白三条,那就是传销!”
“你说谁是传销?”苏智赶紧把她们拖开,在中间打着哈哈。说克军刚回到海然,到宫里各处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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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军坐在宫殿地面花园的石阶上。花园范围很大,呈台阶状一步步下跌,被各色玫瑰篱笆切割成几何形状,顺着地势有一个台阶状的喷泉,并且沿着花园浇灌线建成输水道的形状,是淡水,所以并不流入海中。海鸟在上方盘旋,投下斑驳的影子在花园中一栋栋雕像上。
“那个是我哥哥,克治。他是王上的长子,学识渊博、礼贤下士、一表人才,在海然公民和阿玛颂中威望极高,所有的人都喜欢他,不光嗣人们疯狂地追求他,连硕人们也崇拜他,母上也最喜欢他。”克军指着其中的一座雕像对梅司道。
“他身高九尺,不像我,只有七尺九,我从小体弱多病,明明我存在得比他早,却出生得比他晚(受精时间和发育时间不同),从小我的鳞片也生不齐,不像他,生了一身金色的鳞片、眼睛是高贵的紫色,我怎么比都比不上他。我只不过是一个蜷缩在角落,不上体育课、喜欢沉默的书呆子。”
梅司揣度着用词道:“你兄长(多奇怪,在他看来明明是克军的姐姐),对你不好吗?”
“不,他对我很好,发自内心的那种。可是他越是宽宏大量,我越不喜欢他,因为他的高尚提醒着我的卑鄙,我不如他、而且我卑鄙地嫉妒他。
我小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