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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深夜相会(2 / 3)

导演的,他是为了营造□□的氛围。我是一个进过保卫科的人了,还怕他个球!况且,上台跟你站在一块,我并不觉得丢脸。身边的人见我真的要上台,怕我搅乱了□□会,硬是将我一把摁住了。这时我才发觉,自己的身边早就安排好了邸歪嘴的人。

□□会上,几个发言的人你方唱罢我登场,左右不过那么几句台词,干巴巴地扯来扯去,听得人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再后来就是一通革命口号,邸歪嘴喊得声嘶力竭,算是收场时留下的光明尾巴。此时此刻,我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大家好像在玩一场游戏,相互配合得十分默契。台上台下都是演员,只不过扮演的角色不同而已。我实在闹不太懂,细纱车间的□□,干吗非要拽到前纺车间来□□,为了同仇敌忾吗?

这天傍晚,我刚回到三里铺,便见黑铁旦风风火火地撞进门来,把一张纸条递给我说:“快瞜瞜!快瞜瞜!上面写得嘛?”我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上边写着《西厢记》里的一首诗:待月西厢下,迎风半户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我一眼就认出那绢秀的字体,是出自你的手笔。那颗苦楚的心,霎那间激烈地跳动起来。黑铁旦直个劲地问:“写得嘛意思?写得嘛意思?”我一把抓住黑铁旦的手说:“快告诉我,她是在哪给得你?”黑铁旦说:“我正在往车上装纱袋,便见一个纸团扔在我脚底下。抬头一看,只见师娘姐姐冲我微微一点头,就转身走了。我赶忙把纸团拣起来揣在口袋里,躲在没人的地方偷看。可看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是个嘛意思。”我笑了笑说:“这首诗是莺莺写给张生的,红娘给传的信儿,红娘都没闹懂,你又何必非要弄明白?”黑铁旦哈哈地笑了起来:“敢情!难怪师娘姐姐不找别人递信,原来她是看我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啊!罢了罢了,只要你能看明白,我懂不懂不吃劲!”

此时正值隆冬,呼呼的西北风可死劲儿地吹着。我穿过沉睡的村庄,直奔国棉五厂的单身宿舍。孤独的路灯,哀伤地闪烁着昏黄的灯光,把我的身影投放在路上,时而缩短,时而拉长。我悄然来到单身宿舍的围墙下,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豁口。于是纵身一跃,翻墙而过。午夜过后的宿舍楼,一个个窗口都是黑洞洞的。下中班的工友们已然吃罢宵夜,疲惫地沉入了梦乡。

二号楼是单身女工宿舍,也是男工友的禁地。我潜身走进楼道口,躲藏在楼梯的拐角处,耐心地等待着你的出现。忽然间,楼道里传来了咔哒咔哒的皮鞋声,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在践踏人间。我不敢怠慢,慌忙跑上二楼一头钻进水房,闪身藏在了水池下面。我听着咔哒咔哒的皮鞋声走上了楼梯,踏上了楼道,越来越近了。那令人恐怖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响。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感到那咔哒咔哒的皮鞋声,就像是冲着我来的。我瞪大了两眼,只见一双大头露皮鞋停在水房门口,惊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俄顷,那咔哒咔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渐渐地远去了。寂静的宿舍楼,宛若又陷入了魔鬼的深渊,除了楼外的风声,再也没有别的声响了。后来我才听说,每天夜半时分,保卫科都要对女工宿舍例行巡逻。这也算是有惊无险吧!

巡夜人走了之后,我像个幽灵似的走出水房,蹲在楼梯口眼巴巴地望着灯光昏暗的楼道。蓦然间,我看到了热切盼望的身影。我的美人菩萨,你终于出现啦!我身不由己地扑上去,一把抱住了你,那眼泪也刷地一下流了出来。此情此景,虽然没有莺莺会张生的浪漫,却胜过久别重逢的热烈和深沉。尤其你那深深的一吻,至今让我记忆犹新。它是那样的甜蜜,又是那样充满了令人心碎的苦涩。

我问你:“为什么不交待纪念章是我塞给你的?”

你平静地说:“情愿我去死,也不能看着你遭罪。”

听罢你的话,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撞击了一下。什么叫情,什么叫爱,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本来已经说不清楚了。对于兄弟互斗、夫妻反目、父子成仇,人们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而你,却固守着当初说好的约定,践行着海誓山盟。这令我感动,也让我惭愧。我蓦地想起你抓的那支下下签儿,“人逢险境起阴风,波谲云诡幻象生。可怜倾国倾城貌,马嵬坡下长恨情”。眼下的悲惨处境,恰恰应了签上的咒语,害你的人不就是你最钟爱的人吗?我把这话一说,竟然惹你生气了。你说:“臭签儿上的话你也当真!要紧的是好好琢磨琢磨,那个往你裤兜塞纪念章的人,到底是谁呀?”我气急败坏地说:“这样的话,我问过自己千百遍,脑仁子都想疼了!你的眼里熠熠闪光地问,会不会是吴竞远?”

我点点头说:“有些道理!”往我裤兜里塞砸坏的领袖纪念章,无异是想置我于死地。而把我恨入骨髓的家伙,除了吴竞远还会有谁呢?在北大港的时候,他就给我使过暗绊儿;在救火英雄的住院部里,他又给我下过套儿。幸亏我吉星高照,没有被他撂躺下。记得护士长裴铃铃曾经叮嘱过我,革命群众送了那么多的毛主席像章,千万都要收藏好了。万一出点什么差错,那可就要了命啦!现如今,砸坏的纪念章没有塞进我的抽屉,倒塞进了我的裤兜。你说:“就是嘛!回想起吴竞远得知咱们要结婚的消息时,跟个神经病似的,竟然跪在我的跟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求我不要嫁给你。他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对你下黑手,那完全是有可能的。”我禁不住说:“听叶百香讲,每次开罢你的□□会,吴竞远都会跑到没人的角落里偷偷地哭,你说他邪不邪性!”你淡淡地说:“这还不好解释,他要陷害的是你而不是我。”

是了,是了,倘若陷害我的人确实是吴竞远,这说明他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起码他为严重地伤害了你而追悔莫及。假如咱们的推测可以得到证实,那么犯有侮辱领袖罪的是他而不是我们。可惜的是,咱们只能在这里演绎,却拿不出实实在在的证据。况且如此这般的演绎,英国代办那伙人,连听都不要听。

多少天来,时间就像蜗牛一样在爬行,可是见面这会儿却如白驹过隙。你不敢待得太久,生怕被造反派们发觉。看着你匆匆而去的身影,我的心如同刀剜一样。

我翻过围墙正要往回路上走,忽然看见两名联防队员走过来。我在心里暗暗地叮嘱自己,不要慌,不要慌,只要你撒丫子一跑,联防队员立即就会穷追不舍,直到把你押进保卫科。此时此刻,我真的沉住气了,就像□□那样,镇静地走在萨拉热窝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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