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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1 / 3)

在长雨去煎药的时候,长风和瞳二人就琢磨着给齐济川喂些粥食进去,因为昏睡着还不见醒,也不好叫醒,二人就想着该怎么去给他喂进去。

正当二人愁着的时候,床上躺着的齐济川却幽幽转醒,吃力的睁开的双眼,一旁的瞳连忙端起了茶杯,长风则过去托着齐济川的背,让他不那么费力的坐起来,在长风的帮助下,齐济川撑起来靠在了硌人的床沿上,喝了一点水,感觉也没那么昏昏沉沉了。

“殿下,您可算醒了,来吃些东西吧,”瞳说着便接过了长风从食盅里盛出来的菜叶肉糜粥,白白的米粒里夹杂着绿绿的切得碎碎的菜叶,淡粉的肉糜,摆在小桌上的是几碟用荷叶盘倒盖起来的小菜。

长风将盘子倒扣,小菜便完完整整的倒进了荷叶盘里,因为原本盛菜的瓷盘边沿有一些油已经撒溢出来了。

碧绿色的荷叶盘里,盛着各色的菜蔬肉食,红油浇裹着的卤肉,搭配着绿色的芫荽细碎的小葱令人食欲大开,晶莹剔透的杏仁豆腐浇着桂花,宛若云坠青山令人垂涎欲滴,鲜黄明亮的鸡蛋羹上浇着肉糜做的卤汁洒着葱花,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味道惊艳,还有一碗茭白炒肉,清炒小菜。

拿起勺子正要喂齐济川的瞳被他一把推开,“我自己来,这些怕不是宫里送来的吧,”他警惕的看着这桌摆的满满当当的丰盛的餐食,充满了怀疑。

“不是,殿下,这是二皇子李述予我们的,”瞳如实回答道,“因这几日殿下一直生着病,我们向守卫说了,他们只装作没听见,前几日属下在河道哪儿发现了可以出去的洞口,便出去寻了二皇子请他帮属下开一些药,他便让他的小厨房做了些吃食给殿下。”

“原来如此,长雨呢,叫他来一起吃吧,这几日辛苦你们了,”齐济川沙哑着嗓子说话,又轻咳了几声,喝了几口水起身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未曾想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多亏长风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去大桌子哪儿吧,我们主仆几人也好久未曾好好在一起吃饭了,”瞳将外袍披在了齐济川身上,看见他落座以后便去寻了长雨,前几日在一个库房里找到了堆着的银丝木炭,可惜年岁已久,能用的不多,但夏天也用不着,眼下便让长雨将木炭点燃放在小炉里,将小炉提着去了宴雪楼外,放在了石板路外的空地上,煨着药的砂锅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一股浓浓的药香扑面而来。

见二人回来以后,齐济川将小碗里盛满了粥,各色的瓷碗是从偌大的浮水殿里寻了可用的,四人坐下,“要是有酒就好了,想想我们都多久没喝酒了,”长雨看着桌上丰富的餐食不免酒瘾犯了,离开齐国已有七月,在齐国也是许久才能喝上酒,现如今,唉。

“长雨!现如今哪有酒给你喝,”瞳略带严厉的声音传来,吓了长雨一跳,“殿下如今还病着,便别说这些了,”长风也说了长雨几句,长雨一脸不服气的咕咕嚷嚷低下了头。

“吃饭吧,会有酒的,“齐济川面无表情的说着,他知道这不过是宽慰罢了,该怎么出去呢,如今阶下囚罢了。

几人面色沉重的吃了起来,长雨内心懊恼不已,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了,搞的大家都不开心了,便又开口“不愧是大周啊,这菜就做得好吃,”说完又讪笑了几声,看见大家理都没理他以后,便把头低得更深了。

吃完饭以后,药也煎得差不多了,瞳将药端来放在了书桌上,长雨在一旁收拾着残局,坐在桌前的齐济川则拿着刻刀在昏黄的油灯下,仔细的刻着,“殿下,药好了,凉了便喝了吧,油灯太昏暗了些,殿下小心手,”瞳细心的嘱咐着齐济川。

“嗯,下去吧,你们早些休息,”齐济川头也不抬的说着,瞳只当是殿下没有说话,便站在了一旁,察觉到人还未走的齐济川便抬头看着瞳重复了一遍,瞳才点点头走了下去,又将排烛灯端了过来,放在了桌上,整理好齐济川的床铺后才轻声走了出去。

夜色笼罩着的宴雪楼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在发着光,与它相对而立的宫城内,一片明亮,灯火阑珊。

孤月悬空,黑云重重。

翌日

御书房

一早被召进宫的迟靖泉正战战兢兢的坐在小凳上,他实在不知道陛下为何突然召他进宫,他的休沐月还没到,边疆也还稳定着。

“爱卿呐,过几日可知是什么日子,”突然李炀没有头脑的问了一句,坐着的迟靖泉也懵了,陛下的生辰不是秋日吗,太后也不是啊,皇后也不是啊,那是什么日子啊,摸不着头脑的迟靖泉只得开口问道:“陛下,恕臣愚昧,臣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

“哈哈哈哈哈,爱卿这是练端午节也忘了吗?”李炀坐在一旁哈哈大笑,他的这个将军,从他还不是皇帝时就跟着他了,性子一直直楞,便想着诓他一下,却没想到如此直白,便打消了诓他的念头。

“端午啊,还望陛下恕罪,臣今年可能不能为陛下贺节了,臣不日将启程回南疆了,这端午怕不能在长安城过了,”迟靖泉说着便起身跪在了地上,若不是陛下提醒,他都忘了端午,往年端午都是在守地过的,今年怕也是这样了。

“爱卿快快请起,这是说什么二话,朕不是早就允你在京中养好病再去吗,朕今日召你来,便是,想着爱卿一家好久没有吃过团圆饭了,便想着让迟昱从北境回来,诏书已经发出去了,相信不日便能收到了,迟珩的水利事物便临近端午的时候交接给他人,也让你们你家好好团聚。”李炀说着便扶起来了迟靖泉。

“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迟靖泉听完便又跪在了地上谢恩,他也很想念他的两个孩子,从军中立功被封中郎将以后便去了边疆,想来已经两年没有见过了吧,眼中满是感激的看着李炀。

“好了,爱卿,如此便起来吧,令媛可好些了,都怪逆子顽劣,伤了令媛,还望爱卿海涵呐,”说着便拍了拍迟靖泉的手,脸上满是笑意,可眼中确是实在的冷意,一个臣子伤了,给了那么多赏赐,若还是追究,那便怪她福薄了。

“陛下这是哪儿的话,是臣女顽劣,与殿下起了纷争,殿下从未行错差池,自小便识大体,是臣女之错罢了,还望陛下恕罪,”说着又要跪了下去,李炀只得抓住他的手,“爱卿说话就说话,动不动便跪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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