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日师姐的怀抱和小时候抱着我一样,虽然师姐刻意压低了声音,我也听出来了,”迟鸢靠在王淑桦肩膀上,闭着眼睛说道。
王淑桦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的师妹,眼里满是心疼,“你我师妹二人怕有数十年未见了吧,分别时,鸢儿你说志在庙堂,如今看来已经快成功了,”王淑桦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看着迟鸢满是心疼,她不知道为什么数年未见,再见面,师妹竟然受了伤,抱在怀里都怕她随时都会没了。
“师姐当时和老师离开的时候说的是,悬壶济世,医治万民呢!怎么现在微缩在小小的太医署啦!”迟鸢眼里满是狡黠的看着王淑桦。
“你呀你,怎么变得伶牙俐齿的了,小时候还只是跟屁虫,说来鸢儿可能不信,是老师让我来太医署的,也是在丞相的力荐下我才来”的,”王淑桦替迟鸢理了理头发,有些迟疑的说道。
迟鸢脸色也有些奇怪,不过却没说话,靠在王淑桦肩膀上,头上细密的汗珠掉了下来。
王淑桦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是鸢儿,你成为皇后,就真的能救万民了吗?困于后宫的谷中云,如何能成为甘霖?”
迟鸢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这个皇后于我而言,才能真正的救普天百姓吧,毕竟,纵观两朝,唯一的女官也只是老师而已,而老师满怀抱负,也只能成为一只记录史书的笔而已,菟丝草没有依附,是长不大的,长大了也成为不了树,”迟鸢眼里满是迷茫和无奈。
王淑桦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曾经拿着小木剑说要让天下百姓不在忍饥挨饿,安居乐业,冬有碳火,而如今受了一身伤,在这儿满是迷茫。
“鸢儿!女子从来不是他人依附,除了老师,还有我,我虽只是太医署不起眼的医师,可是我的位置仍然是外面多少人觊觎的官阶,我想老师让我来是为了帮助你,而不是让你因为迷茫就放弃本心!”
迟鸢看到师姐眼里的期盼和鼓励,迷茫的眼里有了一丝光芒,是啊,菟丝草迟早会倒塌,只有长成乔木立于天地才有底气。
“师姐,我想我知道了,或许未来成为皇后并不是谷中云,而是云中雷,惊响足以震慑天地!惊雷过后的雨,自然也能福泽万民,而我也不止成为皇后一种选择,”迟鸢眼里满是坚定的看着王淑桦。
王淑桦点点头,低头一看,迟鸢小腿已然被血浸红,遭了,刚刚忘记包扎腿了,赶忙让迟鸢躺下来,自己则小心翼翼的拆开纱布,拆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看见了裂开的椭圆伤口,鲜红的血肉看的人心惊肉跳。
“来人!热水,纱布,金疮药!”王淑桦赶忙对着门外大声喊到。
站在门外的医女赶忙下去准备了,等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迟鸢又晕了过去,在地上跪了太久,起来时又顾着和师姐讲话,就没有在意。
医女看到迟鸢又晕了过去,小心询问道,“王大人,要禀报陛下吗?”
王淑桦摇摇头,“无妨,县主血气亏虚而已,准备两丸补气血的药,等我包好纱布以后便用温水给县主送服下去吧。”
另一个医女点点头就下去准备了。
“对了,刚刚替县主包扎的时候,看见伤口有些渗血,棉球已经用完了,待会再去拿些来,”王淑桦说完把手边铜盆里大半带血的棉球递给了医女。
看见医女走了出去,王淑桦才放下心来,不然她和迟鸢在这屋里谈了许久的话,总会让人起疑心,而如今这刚刚打翻了的棉球正好成为借口。
迟鸢一连昏睡了许久,门外李暄除了吃饭,便是在哪儿跟从绿林寨回来的人谈话,要么就是抓着王淑桦,问东问西的。
江州府
日夜兼程的男子脸上满是疲惫的往同安县赶去,终于在傍晚赶到同安县。
同安县流民依旧井然有序的排着队,粮食也堪堪够吃,因为迟昱把诸位大人捐出来的半数家产都换了米粮,剩下一时间换不了的都放在了县衙内库。
迟昱看着各地报上来的损毁数和大概定损数目,心里惊了一下,未曾想这同安县周边村落竟大多都是茅草土屋,偌大一个县城,佃户居然只有几十户,那其他人仅靠石场谋生吗,而这同安县年年赋税都是最少的。
“大人,迟喜来了,”一个侍卫走近屋里,小声的说道。
迟昱赶忙站了起来,若非急事,迟喜是在京城的,怎么会跑到同安来。
“大少爷,小姐有令,派您剿灭去九州府佳山绿林寨分寨,对了,小姐现在是朝廷赈灾的特使,迟家的兵明日便抵达同安县”迟喜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迟昱点了点头,“去找主薄来,你先下去休息吧。”
不一会一个精瘦小老头就走了过来,“下官见过大人。”
“不必多礼,这佳山你可知道?”迟昱拿出了一沓子地图翻了起来。
“回大人,下官只知道,这佳山说有猛兽出没,略略伤人,好多路过或者去了山里的人都了无踪迹,竟连尸身也没有找到,去找的人也都没有出来,又说是山里有精怪,因为有人看见过夜里的烛火,又听见人声笑闹的声音,不过这声音也奇怪,隔一两月才有,又因为山脚下百姓家里儿女失踪,所以佳山近两年都没有人了,在山脚下村子里的百姓也都搬走了许多,只剩下等着儿女回家的可怜人,”说完主簿脸上还露出了唏嘘的表情,连连叹气。
看着迟昱没说话,又继续说道,“这佳山属于九州府一半,兰陵府一半,江州府,从咱们县过去,还是比较近的,走路的话两天就到了,骑马的话一天。”
“你可知道这山中土匪?”迟昱抽出来一张地图,问道。
“啊”主簿疑惑的说了一声,“下官不知,上面说的这些话也是那山脚下来卖野味的猎户百姓告诉下官的。”
“所以这城中流言也是你推波助澜的?”迟昱转过头来盯着主薄,早在他来之前,他便问过了衙役,未曾想衙役所说与主薄并无二致,而主薄也是一开始知道的人。
主薄赶忙跪在了地上,“大人,下官不知,只当是精怪故事讲给了大家听,还望大人恕罪,”见过迟昱狠厉手段的他,眼下自然是害怕的。
迟昱突然笑了一声,“本官自然是骗你的,主薄不必那么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