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鸢一连转悠了许久,等到了宵禁的大锣敲响的时候,怕干扰御龙军巡逻的她,随意跳上了一个屋顶,小心翼翼的沿着屋脊走着,宛若一只灵活的狸猫,轻轻的踩在瓦片上。
刚刚踏上一个屋顶,瞥见远处穿着盔甲正巡逻的御龙军,正趴在房顶上,鼻子隐约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药味,味道很淡,迟鸢刚一起身,便听到了狗吠声,探头一看,院里的几条黑色大狗正冲着她叫,吓得她又把身子缩回去了。
尽管把身体尽量放低,那院中的黑狗仍然在叫着,没一会便听到了开门声,随之而来的是呵斥声,狗叫声渐渐听不见了,人声也不见了,正当迟鸢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听见了渐渐靠近的脚步声,起身跑到一边的时候,凌空而来的飞镖射中了她刚刚蹲的地方。
瓦片随之掉落,四五个胡商打扮的人纷纷将她围住,迟鸢没有趁手的武器,在屋顶上明显不占优势,意识到这一劣势,她便当机立断跳下了屋顶,往御龙军的方向跑去,不明所以的胡商赶忙追了过去,等跑到迟鸢消失的转角。
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团团围住了,“拿下!其余人跟我走,”迟鸢一声令下,身手矫健的御龙军便围了上去,迟鸢带着一群人往刚刚来时的小楼跑去,还没进去便看到了燃起来的一楼,走近了狗叫声尤为惨烈。
邻里四舍纷纷叫了起来,“走水了,有水了,”迟鸢一手拿着御龙军的佩刀,一手用衣袖捂住口鼻走了进去,跟在她后面的御龙军警惕的看着四周。
走进院内,迟鸢先是从一旁的水缸里打了两勺水浇在三条黑狗身上,又将拴住黑狗的绳索砍断,让它们跑出去,御龙军们一部分打水灭火,一部分抓紧时间找着檗皮,迟鸢往二楼跑去,一间间屋子踢开,除了桌椅板凳还有凌乱的货物,就没发现檗皮的踪迹。
等她跑向三楼的时候便听到了楼上的声音,“檗皮在这儿,”等跑上去的时候,看见了用被褥盖住的箱子被掀起来一个角,里面是半箱檗皮,怪不得味道时有时无,原来是被盖住了。
另一边窗户大开,窗边和地上散落着些许檗皮,迟鸢往楼下看去,看到了洒在地上的檗皮,此时除了偶尔的烟雾飘上来,没有了令人窒息的灼热感,火灭了。
“可有什么发现?”到了一楼,围聚在一起商贩们已经被驱散开了,一瞬间的喧闹恢复了寂静。
“回县主,一楼被烧的是铺面和耳房,等火灭了的时候,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四周被洒了桐油,除了去追您的人,这儿还留了人,”迟鸢听完点头,看着黑漆漆的屋子,点点头。
“派人收拾好檗皮,回去吧,对了今日之事,无关檗皮,切莫走漏了风声,今明两日,查严些,所有胡商一律不得靠近皇城的任何一条街道,”迟鸢吩咐着,提着马灯,照着黑乎乎湿漉漉的地面,在门背后看到了一张燃了一大半的纸,另一边已经焦化,迟鸢想捡起来却只拿起来了一个角。
凑近一看,纸上只有一个模糊难辨的框,“你来看看,这是什么字?”迟鸢叫了一个最近的人,那人点点头,一靠近便说,“这不就是个目字吗,虽然晕成一团,但还是看得出来,不是目就是日。”
迟鸢没在说话,纸的半角明显是落款处,这个目是名字吗,还是日,何日?她盯得出神的时候,有人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县主,收拾好了,送去内务司吗?”
“不必,送去迟府,从后门去,派人去搜寻剩下的檗皮,那三条狗或许可以用上,”迟鸢看着在房子外徘徊的黑狗,若有所思的看着,说完便从小巷离开了兴安街,先御龙军一步回到府上的时候,许管家便送来一封信,说是宵禁前有人送来的,迟鸢还没拆开就知道那人还是按捺不住了。
回想昨日发生的事情,今日赴约的齐济川,那不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吗,昨日逃走的胡商带走了大部分檗皮,今日御龙军找到了剩下的,便在对面楼上放换锦花,告诉她已经找到了。
等到了迟府,看见一人正牵着三条大黑狗,一人三狗在暗自较劲,那三天狗看见迟鸢便欢快的摇着尾巴,“县主,昨夜给了些檗皮给这三只狗闻了闻,没多会便带我们找到了藏在别人家柴房里的逃跑的胡商。”
“其实不用狗也可以找得到,因为那人跟一头羊似的,边跑边漏,小的几个捡了洒了一地的檗皮,还好夜里没人,不然可就踩坏了,”另一个有些气愤的补充说道,看得出来两人颇有怨气。
“有劳二位了,”迟鸢说着便拿出了袋子里的小银锭,一人给了一个,两人起初还不好意思,后来也就半推半就的收下了,“这是给各位兄弟喝酒的酒钱,有劳二位替我请各位兄弟喝酒了,”两人收下以后,迟鸢又拿出了一锭十两的银锭递给了其中一位,那人震惊于迟鸢的大手笔,连忙道谢。
“劳烦二位将檗皮送来,迟鸢还有要事要办,就先行一步了,对了,这狗交由我府中下人吧,改日定设宴,届时还请各位兄弟赏脸来吃个便饭,”迟鸢仍旧客客气气的说着,倒是把两人吓得不轻,只听说迟家恭顺自谦,没说这么平易近人啊,迟鸢却笑了笑,心里是比较感激他们的,身上的伤本就没好,又没有趁手的武器,跳下来的时候还不小心崴脚了,又是宵禁的时候,跑过去的时候她也担心要是那群御龙军不相信她怎么办,她今日又没带兵符,还好一人认出了她来,说是远远的在驻地看到过她,其他人才愿意相信她。
两人笑嘻嘻的点头,看着离开的迟鸢还有些感慨,的说着“看来昨日还好没有为难于迟小姐,不然以后可不好过了,”另一人反驳道,“胡说,迟小姐看起来就不是那种会记仇使绊子的人,你见过那个达官贵人让我们办事情会给赏赐,还会请大家喝酒,他们让我们办事情仿佛给了我们天大的恩赐一样,还呼之欲来挥之即去的那种。”
那人便了然的点点头,两人手里提着许管家出门前给他们的酒坛便走了出去,“迟家就是不一样,那管家还给了我们两罐黄酒,待会我们存到酒楼,等歇班的时候带兄弟们来一起喝,”说完两人就开开心心的走了。
刑部大牢
小宫女鱼儿缩在墙角,一脸惊恐的看着四周走来走去的狱卒,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做过就被抓到这儿来了,还莫名挨了一顿打。
迟鸢到刑部的时候,底下的人给了她一个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