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鸢翻看了起来,郑鱼,八岁进宫,如今十四岁,一直在司膳司当差,看起来没有什么可疑的,“她先前出了在司膳司,还有什么别的差事?”
一旁的狱卒便老实回道,“好像一直负责送浮水殿的餐食。”
“她出去当日可有去过浮水殿?”
“同她一道的宫侍说,他们二人一起送了早膳,中午的时候才出去的。”
迟鸢心里了然,碎纸上的字便是瞳了,那个模糊的半个字就是目了,送了早膳,被打晕,敷了塑面去了客如云,因为看不见店小二的唇语也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所郑鱼才记不得“自己”出去过。
除非他们一直在布局,从来长安之前就在布局,又或是说,来长安,本就是他的局,那被烧毁的铺面是做玉石生意的,接触到的自然也就与寻常不同。
狱卒看着沉默不语的迟鸢,有些奇怪的问道,“县主可有什么头绪?”
迟鸢瞥了他一眼,摇头,往另一处大牢走去,提审桌前,李暄看着状纸,表情有些奇怪,看到迟鸢来了以后便递给了她。
“盗贼夜闯民宅,意欲抓捕却被御龙军所抓,”迟鸢看着状纸上写的,猛的一惊,的确,昨日她寻檗皮,并没有搜查令,那檗皮也是那群胡商买的,也是强抢,而且还违反了宵禁。
迟鸢一时间被自己的鲁莽蠢到,很快便镇静下来,“今日可有出宫休假的近卫军?”
李暄点头,“今日有休沐日,应该是换了三班人,要把他们带来吗?”
“不用,先分开询问那群胡商,不要用刑,我一会就回来,”迟鸢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出了大牢便直往皇城赶去,因宫中新令,所有进出宫门的人都必须严格检查,现在进宫的队伍明显缓慢了许多,不少人在宫门外等着,迟鸢进宫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公子,咱们又见面了,”迟鸢快步走上前去,看见了队伍末尾的齐济川。
齐济川身形明显一怔,随即转过头来,一张陌生的脸压低了声音说道,“县主认错人了。”
走在前面的近卫军赶忙转过身来行礼,迟鸢点头以后,说了句,“是吗,大概是眼花了,”说完就停住了脚步,看着他们往侍卫营的方向走去了,远远的听到了打趣的声音,“好你个沈伽,我说你怎么今日轮休,中午才出去,傍晚就回来,原来是认识了县主啊。”
迟鸢没有走远,听得一清二楚,“沈伽?”看着队伍走远,迟鸢赶忙往浮水殿赶去,想必此时真正的沈伽还藏在浮水殿。
浮水殿前没有了巡逻的近卫军,她走到这儿时自然简单,避开大门的守卫,迟鸢从当初的榕树处穿过水渠,如今的浮水殿可是焕然一新,就连花圃里的花也变得艳丽了,偶尔还有洒扫的宫人路过。
好在迟鸢熟悉这儿的地形,没多时便到了宴雪楼,害怕惊动楼下站着的长风和长雨,也怕留下痕迹,迟鸢便脱下了鞋,借着楼下的棠梨树,跳到了二楼开着的窗户,攀在窗户边观察着屋里的情况,果真看见了屋内床上躺着的人。
迟鸢悄悄翻了进去,拿起袖中的短刃,先看了一遍屋里可有什么特别之处,才靠近了床,床上的人察觉有人过来,蛄蛹着翻身,还没看清来人的面貌又被一掌劈晕了。
迟鸢看着这个人手脚都被捆着,便这人猜想并不是自愿的,怕他看清自己的脸便主动出击,一巴掌拍晕了。
看到屋里简洁的陈设,桌上的小木雕,屋内还弥漫着淡淡的酒气,迟鸢静静的倚靠在桌上,等着齐济川的到来,没多时便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声音,“我家殿下还没醒,沈大哥恐怕是要多等会了,”“无妨,我上去看看,给他带了些醒酒药,”“诶,诶,沈大哥”,没一会便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
迟鸢抬头定定的看着楼梯的方向,上来的人便是穿着近卫军衣服的齐济川,不过他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屋内多了一个人,而是看见床上的人依旧躺着的时候舒了一口气,等一转身看见了倚靠在桌边的迟鸢时,整个人怔了一下,很快镇静了下来,放下了手中差点掉落的药包,“不知迟小姐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沈伽?不是不认识吗?本县主来找齐济川殿下,与你无关,”迟鸢脸上的讥笑一览无遗。
齐济川把脸上的塑面扒了下来,“迟小姐想做什么?”
“今日殿下假扮近卫军私自出宫一事,我不会揭发,但是殿下的侍女我要带她出去一趟了,”迟鸢依旧靠在桌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齐济川,言语间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为何?”
“囚禁司膳司侍女,假扮她出宫,与胡商联络,集中时间购光所有防疫病的檗皮,这不是殿下授意的吗?”
齐济川笑了一下,“可是迟小姐并没有证据。”
迟鸢同样讥讽的笑了回去,“殿下要明白,这是在大周,我现在是跟殿下做交易,如果殿下要威胁我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说出来,你猜陛下是选择大周子民还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
齐济川看了看迟鸢,他还当真小看她了,“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不能告诉他们我今日出去的事情,包括长风他们。”
迟鸢点头,“那就多谢殿下了,”说完就从窗户跳了下去,走到了正门,守门的侍卫见到她一脸的着急与害怕,得知她并没有进去的意思以后,才放下心来。
被打晕的沈伽被浓烈刺鼻的药味熏醒以后,便看到了站在他床边的齐济川,“殿下这是为何?”
“借用你的身份出去一趟,抱歉,”虽是说着道歉的话,脸上却依旧冷漠毫无歉意。
沈伽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无可奈何的惧怕,早知道当初就不看他们可怜给他们带药了,本以为今日是想让我带东西,却被打晕在这儿,要是被发现,别说官职不保,一家老小能不能活命都是问题,身上还被洒了酒。
“那殿下,我的休沐日?”虽然害怕,沈伽还是问了自己被耽搁多次的休沐,好不容易休息了,虽然被浪费了一天,但还是有两天时间。
齐济川摇头,“已经替你结假了。”
沈伽脸上的害怕变成了愤怒和生气,捡起了齐济川换下来丢在一边自己的衣服,快速的穿上,一脸生气和无语的快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