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向大厅里走去,来参加宴会的客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由于他们死亡的时代不同,随处可见奇装异服的幽灵。一组管弦乐队在高台上演奏,原来他们在外面听见的“音乐”就是从那里发出的。铺着黑色桌布的台面上放着一盘盘气味浓郁的不可食用的“食物”。
尤莉尔打了两个喷嚏之后就若无其事地向里走去,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大厅里的陈设和幽灵们的活动,小心地避开飘来飘去的幽灵们。她走得太快,拉尔夫快步上前牵起她的手。
“以前我一直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魂……霍格沃茨推翻了我很多以前的信念。”她若有所思,“它们是什么样的存在?”
“是巫师生前在世间留下印记的投影。”拉尔夫低声念出书上的定义。尤莉尔摇摇头,正准备说些什么,这时乐队的演奏停了下来,人们停下交谈,将目光转向台上的尼古拉斯爵士。
他开始讲述作为巫师死亡的那一天,也就是使447年后的今天成为他的忌日的日子,整个地下室安静了,只有人群偶尔发出的咳嗽声。尤莉尔悄悄向拉尔夫靠近了一步,他伸出一只手臂将她揽在自己胸前。
终于台上的幽灵结束了致辞,人群发出苍白而迟缓的掌声和欢呼。接下来是享受宴会的时间了。尤莉尔装作对桌上的食物很感兴趣的样子,伸长耳朵听鬼魂们聊着的八卦,拉尔夫很想说她装得太明显了。
“生者以有限的经验对死后的世界进行拙劣的想象,”她的脸上露出半是嘲讽的微笑,“却有这么多人长久徘徊于日与夜之间。”
“至少我们此刻的感受都是如此真实。”拉尔夫说。他们惊叹地看着一个幽灵的嘴巴穿过桌上的食物,食物的毫无变化说明这一切都是徒劳。
尤莉尔忽然在幽灵中间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虽然毫无疑问格蕾女士也是一名幽灵,但在这个阴森的宴会中看见自己学院的幽灵仍然使她感到亲切。女士优雅地听着其他人的交谈,不时颔首。
斯莱特林的血腥男爵拖着锁链靠近,似乎想说些什么,他扭曲的脸上显现出某种不安。男爵所过之处,幽灵们纷纷避开,以至于长发的幽灵和她的同伴前方出现了一片空地。
几乎是看到他的同时,她脸上闪过一丝厌恶,飞快地转身离开了。这个拒绝的信号如此明显,似乎被鬼魂们惧怕的血腥男爵怔在原地,拖着锁链走开了。这时,格蕾女士注意到一旁年轻的拉文克劳学生们,睁大了深色的眼睛,但很快恢复平时的冷淡。尤莉尔和拉尔夫向她问好。
“这不是属于你们的地方。”曾经美丽的女巫告诫地说。
尤莉尔捕捉到她语气中的一丝关切,于是嬉皮笑脸起来:“但我们有着拉文克劳的心。”
鬼魂愣了一下,苍白的脸上难得出现有些无奈的笑意,显然从古至今的拉文克劳都一样执拗。尤莉尔仰起脸,好奇地看着高挑女巫的幽灵。
“谢谢您的提醒,我们不会在此地久留的。”拉尔夫说。
格蕾的眼神落在面前两人交握的双手上,这似乎挑起她的某些思绪,但她从自己的思考中走出,对他们点了点头:“你们是幸运的。”
尤莉尔眼珠子骨碌转了转,拉尔夫一看就知道她又想出了什么坏主意。她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说:“您在烦心吗?以前的人可不怎么绅士,对吧?”她眨巴着眼睛,无声地问眼前的幽灵是否需要帮助。
格蕾沉静地凝视着她,直到她开始忐忑。“事实上,幽灵没有未来,甚至没有过去。”她说,“现在,回到你们的晚宴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