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闻这话,陈浮确微拧的眉头又是加深几分。
这李周行之前可是与谈怀玉有那该死的相亲宴!
“李公子。”谈怀玉早已从陈浮确身后探出,待二人叙好旧后,行礼问好。
李周行只见谈怀玉着杏黄云纹羽缎罗裙,整齐的百合髻之中,简单点缀了支莲花簪,宛若冬梅初绽,观之眉目温婉恬静,却隐约透着几分淡淡的疏远。
“谈姑娘怎么跟陈世子在一块儿?”李周行疑惑,向谈怀玉招手,“快些过来,莫扰了世子。”
陈浮确内心腹诽:还“快些过来”,说得好像跟谈怀玉有多熟一样。
“我有事要跟谈姑娘商量。”他生硬道。
见陈浮确一副莫要来打扰我的模样,李周行只好回身。正欲走时,一女子柔声唤住了他。
“李公子,我同与你一起。”
“不准。”陈浮确低声道。然后眸光生冷示意李周行快些离开。
陈浮确微微使力拉住谈怀玉宽大衣袖,她挣脱不得,又怕硬生生地扯坏了五公主借给她的衣裳,只得作罢。
走后,他正庆幸赶走了李周行,却发觉谈怀玉呆滞原地良久,唯有肩膀微微颤抖。
造孽啊,谈怀玉不会是被他给气哭了吧。
陈浮确的呼吸一滞,轻步上前,恰巧见一滴晶莹的泪珠啪嗒一声砸到了青石板,如水墨般蔓延晕开。
他惶恐地见到谈怀玉眼睫湿润,泪珠簌然落下,连忙柔声哄道:“别哭了,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他立马唤来门边的青琐,又手足无措地欲替谈怀玉拭泪。
“世子身份高贵,此等小事还是让青锁来吧。”青锁不由分说拿出了手帕,替谈怀玉擦干泪痕。
“青锁,不得无礼。”谈怀玉闷声责怪。然后埋头,话中带着几分委屈:“陈世子,怀玉不过一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子,实在禁不住殿下这般捉弄。”
说着便向陈浮确行礼,拂袖欲走。
陈浮确接过身后阿福木匣,匆匆追上谈怀玉,在她身旁打开了匣子。
谈怀玉脸色霎时突变,睫毛轻颤。定睛一看,方才识得盒中之物。
是块做工精致的青玉镂雕牡丹佩。
“方才之事,是我思虑不周,谈姑娘莫怪。这是便是我的赔礼,你便收下吧。”陈浮确抱歉道。
“不收。”谈怀玉带着哭腔,语中是恰到好处的坚决。
然后转身独留阿福和懊恼的陈浮确立在原地。
好好的独处,竟被搞成这样。
“这高成耀出的什么馊主意!”
那边谈怀玉边走边将催泪棒收回袖中,缓缓恢复正色,向青锁确认无异样后,出了侧门。
又捎人给柳文清带了信,在车水马龙之间踩了马凳,上马车启程回府。
*
陈浮确气势汹汹上了兰芳亭,砰然将木匣甩至石桌上,惊得高成耀手中折扇“啪”地一声摔落至地。
“小心些,我的小祖宗。”高成耀捡起折扇,小心翼翼地打开木匣确认玉佩无碍后,直皱眉道,“真不知道你在猴急些什么?”
“你给的什么烂法子,害得我活生生把谈怀玉给气走了!”
高成耀气定神闲地打开折扇,瞥了眼正在气头上的陈浮确,似早已料到这般结果。
陈浮确白了他一眼,随即坐下:“故弄玄虚,还不快些招来!”
“看来这谈姑娘对你是真无意啊。”
陈浮确冷“哼”一声,给自己倒了杯清茶顺顺气。
“九如表哥,我都说你吓着谈姐姐了,你还不信。”唐含章笑眯眯地带着柳文清上了兰芳亭。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陈浮确反驳道,瞧见身后的柳文清惶恐之色,便不再多言。
“行了行了,不跟你闹了。”唐含章邀柳文清坐下后,顿了顿,“我来是来告知你一声,谈姐姐方才走了。”
“看世子已然一副憔悴样,公主也莫要再揭世子伤疤了。”高成耀手扶额角道。
又缓缓抛出一个点子,“我听说五公主不是给谈姑娘借了身衣裙吗?想必日后也会亲自送还,何不就借此相约以表歉意?”
“也行吧。”陈浮确扯了扯嘴角,又看到悠然喝茶的柳文清,“柳姑娘有没有更好办法?”
坐在扶椅上的柳文清正竖着耳朵切切听着,蓦然被点了名,只道尴尬:“没有。”
又弱弱地补充道:“世子不是说了么,我只负责约出怀玉。上次我可是磨破嘴皮,可是怀玉不为所动。我也没有法子。”
再说下去,柳文清心中是愈加地愧疚,也愈加觉得是上了贼船,张罗找理由要溜时,高成耀却起了身。
“那世子便静候佳音,我等就先行退下了。”说着便努嘴暗示柳文清同他离去。
“候个屁,我马上就要戍边了!”
“表哥,你又从军营里学会了这些污言秽语!”唐含章嘴上不悦心中暗喜,这又是抓到了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