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的时候买的,玄姬甚感凤来心细,此刻她就坐在这个心细男人铺的巾帕上,左顾右盼周围的风景。
似乎每条载着游客的船都有自己的既定路线,出发没几时就看不见其它的船只了。举头莲花低头莲叶,似乎连天地都窄小了。船身狭小,船夫坐在船尾游刃有余地缓缓滑动船桨,凤来和玄姬只能紧挨着挤在一起坐在船头。
这条水路虽狭窄但顺畅,船夫也很能理解外乡人对水乡的好奇,一路行的缓缓荡荡。
“你在看什么?”
“一条鱼,没看清,被莲叶挡住了。”玄姬歪着脑袋还是回头又看了眼。
“好看么?”
“没看清。”她转头看他,眼神疑惑,你在问什么乱七八糟的。
凤来舔舔唇瓣,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是缓缓漏出一个笑。
你说他清雅俊秀,偏偏眼角眉梢都会蛊惑人一般。
玄姬这才有所察觉,她一脸警惕,不是吧?你满脸春意盎然,我又不是瞎子,想来当初在汝水城就是故意来接近我的吧。
“咳咳,凤来,嗯。”玄姬思量片刻,缓缓开口,端起一副知心姐姐的样子,“我和你分享一个有意思的故事,你仔细听。”
玄姬也没有心思赏莲看花了,日头太大,故事说完就回汤宅吧。
“传说南海有一个泥人,北海有一个泥人,恰巧某一日这两个泥人相遇,如果他们相爱就会变成一个泥人,但南海的泥人想回到南海,北海的泥人想回到北海,你说怎么办呢?”
哦?这就结束了?故事甚是简短,当事人凤来却好像听明白了的样子。
他目光炯炯,一句无论南海北海我都是要随你去的在胸膛里回荡,但触及玄姬清冷的眉眼,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冷水落到脸上化作冰霜,凤来双手枕头向后一仰,半截身子便睡在了船篷里,明明暗暗间嘴角挑起一抹讥笑,眼波冷厉,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痴心妄想还是笑此时此景太迷幻人心。片刻时间,脑子里千般转化万般计谋,全都围着玄姬二字。
见凤来没说任何话,明明决策权被玄姬把住,还把人怼的缩回壳里,此时她却忐忑尴尬起来。
心里不知为什么,手却有自己主见的伸了出去抓住凤来的衣裳,拽了拽。她此刻也是尴尬的,没敢看人,只是手上有几分力气自己还是知道的,应该没用多大的力气啊?却把原本还躺着的人拽的一骨碌坐了起来,眼睛睁的圆溜溜的看着玄姬,后者也被他的突然起身惊的满脸茫然。
目光下垂,原来凤来躺下后袍子散开,玄姬一把抓住的是人家的裤子,就这么抓着一个男人的裤子往下拉扯,死人都能给她扯活喽。
凤来彼时满当当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被气笑了,和玄姬计较什么,看似聪明清傲的一个人其实什么也不懂,不明险恶亦不晓情爱。
凤来的手紧紧握住玄姬抓他裤子的那只手,起初只是情急之下,如今却舍不得放开。
一个人的心真的可以在一夜之间变化,鬼哭山的雾霭和霞光,仿佛给发生过的事情披上一件炫彩迷幻的衣裳,叫人认定那夜就是如此美妙,那夜的那颗心突然发生变化,越偏爱的越有恃无恐。可恨她招惹你、引诱你,却不想成全你。可恨她精灵、美丽,让你越陷越深甘之如饴。
船夫观前头打情骂俏的两个人忽坐忽卧的,不由地出声提醒:“二位客人当心掉下去啊,这船窄小,不稳的呀。”
玄姬历来是很会骑驴下坡的人,她观凤来笑了,虽不像是开心的,但她也跟着笑了。
方才的故事还是乌龙,都不予追究对错,还是好伙伴,有酒一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