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宫。”原姝婳态度又冷漠起来。
看着空无一人,雕梁画栋的大殿,金光全然射进,俯身摸摸龙塌上的真龙雕刻,容泽不知思索着什么。
三个月后。
“她为什么还不来看我?”
容泽三个月来每日坐于殿前等候着原姝婳能来看他,知道她喜欢养花,庭内种满了各色花草,亲自养着,眼瞧着要错过赏花的最佳时节,她还是没来。
“皇上,太后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才忘了过来了。”奴才王德贵站在容泽身后小心解释。
“不是说她没出过寝宫吗?”确实,最近三月,原姝婳以先帝丧期为由,避免朝觐,举国实行休养生息的政策,根本就没有事情可做。
“是的。”王德贵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样的对话已经进行三个月,他害怕再这样下去,新帝真的会不耐烦杀了他的。他约摸二十出头,却在容泽提拔之下成为总管公公,其实他与新帝早就相识,他刚进宫做奴才那段时间也是日日受欺负,偏得在冷宫哭泣时遇到了新帝,也算是有个伴,平日里他会偷些吃食给予新帝,偷偷带新帝假扮奴才溜出冷宫,早些年就听说先先帝还有个儿子,果然这步棋他是没下错。
看着新帝望着宫门的样子,像极了了他幼年时期待父母接他回家的情景。
“皇上,小德子有一计,不知当讲…”
“讲。”
“您是帝王,娘娘是监国,你可以以政务为由,让太后来看您。”
…
“如果不成功,朕就砍了你的脑袋。”容泽弹了一下王德贵的脑门,起身又走到那麦莉菊花旁,俯身摸了摸。
*
“娘娘,你瘦了。”
喜儿看着一身素衣的皇后娘娘,全然没了之前的精气,她跟从原姝婳这么多年来,头一次看到娘娘这么无神的眼神,脸上皮肉三个月硬是没有半点变化,先帝驾崩稳住朝臣之后,整日坐于秋千上,对着殿院的花草可以一看一整天,饭食更是不曾好好动过。
昨夜小雨一夜,温度骤降,滴滴雨珠还顺着殿脊落着,悄悄地给原姝婳披上一件外裳,喜儿叹息离去。
“虞欢,你快去劝一下娘娘啊。她一向会听你的建议的。”喜儿撺掇这原姝婳的另一个陪嫁丫鬟虞欢,她自幼习武,为人强硬执拗却识大体,比起喜儿更加敢于原姝婳叫板,常常使得原姝婳不得不从她。
“看不出来,她和太子感情还挺深的。”虞欢是真没想到原姝婳这么孤傲的人也会为情所困。
虞欢手中持剑,找到原姝婳,现已入秋,满目萧瑟,残花败柳,风已转凉,原姝婳一身白衣,倒是融景,只是这景不治哀伤。
眼前人眼神微挑,似是察觉来人。
“喂,伤心够了没。再这样下去,你这太后又要被退下去了。”虞欢走到原姝婳前方。
原姝婳一下抱住虞欢的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怎么办,我发现当太后一点都不好玩。”
虞欢被她这一抱整得不好意思了,握紧了手中的剑,轻轻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原姝婳的头,“你当太后,又不是玩的,忘了你的大志了吗?”
原姝婳直接站了起来,尖叫“对哦,我还有重要的事做呢。”虞欢没反应过来,后退差点摔倒,被用石头砌的小路绊倒,刚好一个剑鞘拦住她的后背,免于摔倒。见她站稳,收回剑,向原姝婳行礼。
“卑职临风拜见太后。”虞欢转身看见来人,一声黑衣,肃目浓眉,面相不善。
原姝婳看到他是容锐之前的护卫,摆出太后的端庄架势,端正坐在秋千上,“免礼。”虞欢也站在原姝婳身后。临风一直是摆这个脸的,可是原姝婳可以感觉到,他对自己敌意是很大的,每次她进容锐书房与他议事时,临风的眼神格外的冷,容锐离世,也是憋着这么长时间才来找他,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的。
“临风,有话可以直说。”
临风一脸严肃有些责备生硬地说道:“新帝最近状况不甚好,卑职希望太后可以尽到监国的责任。”
虞欢听出来了,“注意你对太后说话的态度。”瞪着临风,临风则不屑地回了一个眼神。
“虞欢,没事。刚好临风也在,我有事想问你。为什么先帝会让苏氏一族担任两个丞相。”
“大易国是由容氏,裴氏,苏氏三族功臣共同建立,准确来说,是容氏家主打败了裴氏和苏氏,霸占了他们所掌控的领地。裴氏一族常年在外征战,对朝廷内影响较小,而苏氏一族虽官至高位,但苏维是嫡子,苏烈是庶子,苏维母亲害死苏烈母亲,两人自幼不合,脾气秉性更是大不相同,先帝将其都封为宰相,我猜目的应该是让两人相互掣肘。但有一点我想不通,裴氏一族是有什么把柄让先帝掌控的。”虞欢这两个月以来为防止原姝婳再在朝堂上与大臣不合,一直在书玧苑看国史卷宗就等着原姝婳来找她办事,可她倒好,消寂了三个月,还问这个冷脸,明明一直都被针对怎么还看不出来呢。
“说得不错,现在朝廷内外局势新帝已经了然了,太后应当多与新帝交涉才对。”临风看都没有看虞欢一眼。
原姝婳眼看两人烽火又起,赶紧转移话题,“本宫有事劳驾两位,希望二位可以配合。”
“你知道我和那个人不合的。”虞欢双手交叉胸前,拿着剑,对原姝婳的决定很不满意。
原姝婳哄着:“虞欢,这也是大志的一部分。你说过会帮我实现的。”
虞欢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给两人安排完任务,原姝婳来到昭阳殿,不得不说容泽这小子?这儿子?反正就是挺能沉得住气,三个月原姝婳没来找他,他也没来找原姝婳,但愿不是个好吃懒做,贪图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