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营帐门口,楚洛突然咳嗽了几声,随后道:“行了,本王累了,你下去吧!”
“王爷……是!”
黑土心里难过,想继续哭,可楚洛不耐烦的侧了侧身。他怕适得其反,便不敢再继续哭。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大帐。
刚一出帐,黑土就发现趴在门口听墙根的白面脸,当即吓了一跳。
对方见他出来,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黑土皱眉看着白面脸,瞬间心情舒畅起来。
是夜。
月明,星稀。
“什么,要属下帮您更衣?”
“有问题吗?”
“没,没,没有……只要王爷,不,不,不怕被属下冒犯,属下就没,没,没问题!”
黑土端着绣花步子走到床边,抖着手去抓刚刚睡醒就将他叫来的人的衣服。
他这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吗?
莫名其妙的在这人床上醒来,险些被个太监砍了头,这下又被唤来给人换贴身里衣?
他自己又不是没手?
况且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换什么衣服?
“你往哪摸呢?”
黑土心里扭着,闭着眼睛乱扒拉。
被这突如其来又冰冷的声音一呵,吓得手剧烈一抖……
感觉身前这人身子倏地一僵,赶忙把手缩回来,急忙求饶:“啊?对不起对不起,属下不是故意要摸将军你……”胸的。
“……原来不是无意的呀?那继续吧!”
“……”
黑土脑子一懵,这是什么意思?
楚洛见没动静,转头回来不解的问道:“你一个大男人,害什么臊,难不成我和你的不一样?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个什么劲儿,弄得像我要强迫你似的!”
闻言,想到自己这一日的遭遇,再想想单纯巡逻的安逸,霎时怨气直冒,把手里的干净衣服往这人身上一扔,破口骂起来:“什么叫我和你的不一样,本来就不一样好吗……还有,我巡逻巡得好好的,你吃错药了干嘛要召见我?见就见,让我站那么久是几个意思?明明昨晚我是睡在地上的,结果今早就跑你床上去了?你堂堂宸王殿下,能进你军帐的人掰着指头都能数清楚,你敢说让我被那臭太监抓住不是你自己动的手脚?还有,你昨日见我时明明还好好的,今早却突然病了,还病得站都站不稳,你敢说你不是在做戏?”
楚洛安静的听着他发脾气,末了指着自己一脸懵:“你说我是做戏?”
黑土冷冷一笑,继续道:“好,姑且就当你是真病了,这我们先放下暂且不谈。就算你病了,难道病的手也不能动了?穿个衣服而已,你自己不会吗?我看你就是存心的,你存心,存心想强迫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兵,哼!”
黑土一股脑地将自己的所有疑惑全部说了出来,愣是不管这样直面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皇子是否会造成不敢想象的后果。
默默的听完,楚洛有些沮丧道:“原来,我在你心中竟是这样?”
黑土一眼瞪过去,理直气壮:“是又怎样?”
“你这人长的不行,胆子倒是挺肥,好歹本王还是个将军,你就不怕本王一刀砍了你脑袋,下酒?”楚洛凝着黑土,笑着问。
黑土脑袋一仰,不屑道:“大将军想砍就砍吧,砍之前记得告诉小的,要用小的的脑袋配什么酒,我也还提前取来,免得将军还得自己跑一趟,耽搁享受佳肴。”
“咳……”楚洛猛地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难看:“说完了?”
黑土气呼呼的甩头:“哼……”
楚洛勾起唇角,笑的有些宠溺,末了拍了拍身侧的位置,道:“过来。”
黑土双眼一眯,警惕道:“干嘛?”
楚洛收了手,抬腿屈膝,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拖着腮帮子斜斜看着黑土,深邃的眼睛已经没了方才寒冷。
他笑道:“你今日说,你的命以后就是本王的了。此刻作数吗?”
黑土一愣,想到早上跪地求情的话,霎时有些后悔。可是再一想到背靠大树好乘凉,于是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