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婉兮用手背擦干脸,赶紧匍匐着去捡回盆子,怯生生递回李钗凤身边。
这女人到底想干嘛?
她不行房要被打,她决定行房还要被打。
“你这贱人,还没成亲之前勾引诘儿不算,现在进了上官家的门,又要勾走钰儿。”
此话一出,许婉兮才明白李钗凤动气的真正原因。
这女人原来是有恋子情结。
而且不管是亲生儿子还是庶子,她都要牢牢掌控在手里。
不过……
这万历年间的许小姐竟然与上官诘有过一腿?
她看男人的眼光也太差了……
如此一来,这几日发生的蹊跷事便都说得过去了。
包括秦蕙兰对她的两面三刀,也是因为这一出。
冤枉啊!
她前世死那么惨,好不容易重生了,还要背负小三骂名。
“婉兮不敢,婉兮对上官家的两位公子不敢有半分肖想!”
她此刻只想逃婚。
忽然灵机一动。
“而且,钰儿他……昨夜说什么也不愿意碰我,把自己裹得特别严实,一看就是瞧不上我,不过这样也好,毕竟钰儿是老夫人的,婉兮哪里配呢。”
许婉兮尖着嗓子,故作可怜道。
这李钗凤应该吃软不吃硬,只要她先服软,狠狠贬低自己,老夫人才不会把她当成劲敌。
这么一想,许婉兮又在心里感慨万千。
自古女人就爱为难女人,争来斗去不过是为了个男的。
真的值吗?
李钗凤听完这话,果然消了些气。
“哼,你知道自己卑贱就好。”李钗凤边说边抚起耳边的长发,“今夜就不打你了,不过刚才毛手毛脚弄翻了盆子,还是得罚。那就自赏五个耳光吧。”
“啊,还得打?”
“嗯?”李钗凤眼中寒光一闪。
“我我我打!”
反正也不觉得疼,索性把戏做足一点。
许婉兮微闭上眼,双手握拳用力,心一横,猛地甩了自己五个巴掌。
苍天呐……
她还是没能逃脱狗血的重生命运,一如宅门深似海呐……
亥时已过,上官钰坐在书案前托腮看书。
见许婉兮回来,浑身湿淋淋的,不免有些担心。
“你怎么了?”他合上书。
“没事,刚才给老夫人洗脚,不小心打翻盆子了。”
她答的轻巧。
“她有责罚吗?”
“没有。”
许婉兮偏过右脸,刚才这边脸打得更用力。
“脸怎么那么红?”上官钰起身走过来。
眼见那白若凝脂的脸上分明有几道红印子。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想抚一下她。
“别碰我!”
许婉兮挥臂打开他半空中的手。
“对不起,”上官钰一怔,还是缩回了手,“我失礼了。”
遂把两只手都负在身后。
许婉兮只觉得心头烦乱。
往后还有数不尽的日子要过,老夫人心狠手辣,嫂嫂也是她的狗腿子,唯独她孤立无援,只有被欺负的份。
都是因为男人!
说什么红颜祸水,明明男人才是引起这些争端的罪魁祸首。
若不是因为上官钰长这么帅,那老夫人能有那么强的占有欲吗?
“这玉露散是我找宫里太医配的,”上官钰从交领袍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子,“送给你,哪里疼了就抹上。”
见他已经递过来,许婉兮只得接下。
“这玩意和那个黑色葫芦瓶里的药不一样吗?”
“葫芦瓶里是金创药,适合止血,雨露散是止疼消肿……”
上官钰说着,看向许婉兮通红的脸。
一张鹅蛋脸此刻已肿成了圆脸。
“哦……”
她闷闷接下,有一点感激他的点到为止。
忽地就懂得了他昨夜洞房时的心情。
屈辱与羞愧比疼痛更折磨人,有时候,不追问也是种善意。
她柔和下来,问他。
“你明天一早又要走吗?”
“嗯,”他轻声答,“但我不是为了躲你,我有自己的方法,我不会让老夫人继续伤害你的。”
“若我现在问,是什么方法,你又要说与我无关了吧。”
“嗯。”
果然如此。
她吁出一口气,便不再问了。
“今夜,你背上的伤,是我来擦药还是……”
问的人却是上官钰。
他以为她与自己一样受疼痛折磨。
“我才不要你擦……”
许婉兮一想到要脱掉衣服给他看,瞬间气血上涌,说话也慌了起来,“我找绮儿去!”
“哦,”他眼里却有了笑意,“好巧,我也打算让绮儿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