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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1 / 2)

徐嫚看了一圈,先指了个最近的一个外着乌金云袖衫的女子,“那位是丞相司直梁仁知长女梁珣。她身旁跟着的那位是梁四娘子梁瑗。”

徐妠看着奇怪,同是梁府娘子,怎得一个生的意气飞扬,另一个唯唯诺诺,连头都不敢抬起。“这四娘子是……姨娘生的。”

徐嫚不语,随即点了点头。接着又介绍起余下的人。姜言詹给的那本名簿上的人今日可叫她对上了脸。

在一旁作画的太尉之女裴思敏,赏花的御史大夫之女范静微,太常卿之女萧照承,廷尉之女顾悬黎……

“而且除了裴娘子之外她们的父辈皆是公侯,京城中的四公五侯便是我们的父辈。”徐嫚介绍完一圈补充道。

“嗯,我们。三公是自开国时高祖封下的承恩公顾彰贤,辅安公宋仁颐,嘉昌公林炳文,瑞庄公梁玄篆。而五侯便是外戎侵边,勤王进京时先帝封下的。乘氏侯便是我们大父徐新铨,还有便是荣安侯秦文也,兴昌侯齐仲恩,忠远侯范冶,嘉义侯萧恩齐。”

听着徐嫚在一旁说着,还不等徐妠将名字对上号,就听着水岸那便传来小厮的声音,“昭惠长公主到——”

原本站在桥边钓鱼的齐氏姊妹和秦家娘子也匆匆赶来水榭,徐嫚带着她同其余娘子一样起身站到道上行礼问安。

徐妠微微抬起头,瞟了眼桥上的一行人,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被一群丫头仆从簇拥着往水榭走来。

“起来吧。”这话虽是笑着说的,但却依旧给人不怒自威之感。

再怎么说都是第一次参加筵席,徐妠心中总有些慌忙。又听自己被点到名,不免愈加紧张。

“乘氏侯府的徐妠小娘子在何处啊?”

似是见徐妠呆楞住了,徐嫚闻言推了推她,小声说道,“去啊。”

徐妠深吸一口气,垂首向前走去,走至跟前,又闻那人说,“抬起头来。”

徐妠缓缓抬起头,这才看清楚这长公主的模样,盘着高高的发髻,发间簪着一支长簪,简洁但不失华贵。一身紫色华服更显庄重,她虽是满脸笑意,但神情之间尽是威严。

她扶起徐妠拉着她的手,说着面上泛起忧伤,“好孩子,这模样可真惹人欢喜,只是这名倒是伤了些,竟与‘难’同了音。想来这些年确实是受了诸般磨难”

徐妠在一旁站着,也不知回些什么才好。

从一旁的人群中走出一女子,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便是先前在水榭旁作画的裴思敏,她走至长公主的另一侧,扶着她的胳膊,说笑着,“公主这话的,咱们不都是说好事多磨嘛,璞玉雕琢更能显其华啊——公主都等了如此之久,我们都饿了呢。”

边说着还边推着长公主入席。

见她来,长公主笑着拿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啊——”

“好了,诸位都已等待多时,都先入座吧。”

见长公主发了话,水榭中站着的丫头们纷纷走上前,引着诸位官家小姐落座。

就见长公主举起酒,“开席吧。”

随后,从桥边又走来一怀抱琵琶的女子,面上隔着纱巾,头上簪着绢花,衣着也格外艳丽。

她走至中央,朝众人行礼了,随后落座开始弹奏。

“这位好像是秋月阁的风吟娘子。”徐嫚说着还为徐妠夹了一金丝枣。

“秋月阁?”徐妠才回京不久,对京中还是不甚熟悉。

“嗯,是京中最大的瓦肆,这风吟娘子既是阁中的主人,也是头牌,寻常见一面都难,更莫说听她弹奏了。”

这么大的排场,确实也只有长公主这样人的面子才能请来了。

“京中有一段时日还以听她的乐声为风尚,曾经有人为闻琴声一曲,愿出价千金。”

闻言,徐妠手中夹起的枣子落了下去。

“千金??!”

徐嫚点点头。

“一女子能在京中办得起如此大的瓦肆,确实厉害。”

“那裴思敏是长公主母族的人吗?”徐妠道。

徐嫚有些诧异,“阿姊竟连这都知道。”

怕说漏嘴,徐妠忙找补,“没有,猜的,能在长公主身边如此放肆的,也只有无比亲近之人。”

“裴娘子如今不仅是母舅家的女儿,而且也是长公主为儿子钦定的媳妇,这事全京城都知晓。而且阿姊你知道这筵席举办的目的吗?”徐嫚笑得一脸狡黠。

“我猜是为宗室子弟寻姻缘。”

见徐妠一猜便中,徐嫚撇嘴佯装生气。

“你阿姊我又不傻。”徐妠笑答,顺手还替她剥了个果子。

一顿筵席完毕,仆役将残羹撤下,又在铺上宣纸,呈上笔墨。

“宫中贵人们房中正缺春景图,今日良辰美景又恰有如此多才女在场,若有人做出令贵人们满意的春景图,必重重有赏。 ”

一顿筵席罢了,怎还有才艺展示环节,徐妠看着桌上的纸笔,有些无所适从。

“若我交白卷会怎样。”徐妠小声同徐嫚嘀咕着。

“我也不知道啊。”毕竟这么多年还无人交过白纸上去。

见旁人都开始动笔,徐妠也拿起画笔蘸了些墨,开始涂抹起来。见纸上还有些空当,又在纸上添了几笔。

徐妠作完画后,双手拿起画作轻轻吹了几下,将墨迹吹干。

徐嫚转头便见阿姊已然将画作好,“不是春景?阿姊画上怎无一丝春色。”

一旁丫头听到徐嫚的话转头向徐妠的画作看去,心感这徐家姊妹关系可真好,徐二娘子那话可真是保守。那画作上岂是无春色,那简直是——不堪入目。

几团墨在纸上无规章地陈列着,有大有小,不知是什么东西。若是从笔尖上随意滴下几团墨,只怕都比这更像一副丹青。

等着余下人画完的这段时间里,徐妠每一秒都倍感煎熬。

见坐中的人都停下画笔,身边的丫头将画作收了上去,画作只在长公主面前停了小会儿,便被人捧着送走了。

徐妠想到那幅——画作,简直是人生一大耻辱。

“阿姊,无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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