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嫚见她一脸愁容,出言安慰道。
徐妠没什么心情,“还有多久才能回府,要再来个弹奏对弈,你阿姊我可就真熬不过去了。”
徐嫚捂着嘴偷笑,“应是快了的,等长公主离席,我们便也可离开了。”
果不出她所言,不过多时长公主借口身体劳累回去休息。
待长公主走后,徐妠见状连忙拉着徐嫚回府。因着水榭筵席不待家丁同往,仆从与马车都在门外排队候着,那场面颇有些像接自家孩子下学堂。
徐妠上了马车长舒一口气,“可算是完了,你怎么没同我说筵席还得作画啊。”
徐嫚忙摆手,“这不赖我,往日的群芳宴可没有作画,我也没承想会这样。”
“无妨,这画我也没署名,自然也找不上我。”徐妠在一旁笑着道。
徐嫚闻言反倒是笑得大声起来,“阿姊平日不是挺聪明的,这会儿这么糊涂了”
徐妠面上的笑意一滞,暗道完蛋。
大意了,全京城贵女的画作里怎么可能找的第二幅丑得如此别致的画作来。
“你还笑。”见着一旁笑得快喘不上气来的徐嫚,在她额上徐妠装模做样的拍了她一掌。
徐嫚伸出手假意揉着额头,脸上的表情都皱了起来,“哎哟——阿姊怎么还带迁怒的。”
徐妠知自己那掌没有多重,看着面前这个“矫揉造作”的妹妹,只道,“够了啊。”
回到府上后,徐妠即刻沐浴更衣在床上躺了下去。
越回想今日筵席中的事越觉丢人。
“郁碧,”徐妠冲着门外喊着,“那笔墨来。”
不出多时,郁碧便拿着托盘盛上笔墨送了过来。
徐妠起身下床,走到书桌旁,指了指桌子,“就放在这,下去吧。”
说着自己在椅子上坐好,摆摆手叫人下去了。
她知道万事不能着急,可提起笔她却连笔的位置落在何处都不知道,越想越烦,越想越气,在纸上擦出几个黑团后,烦闷地将笔一扔。
笔沿着桌延滚落到地上,在地上滴出几块墨团。
徐妠想好好静静,起身向门外站着的郁碧传话,“我有些累了,晚膳不必叫我。”
郁碧转身退下。
她见着自己的“墨宝”,倒真是有几分头疼,又回到床上躺下,不一会儿就睡下了。
正当她睡得朦胧之时,竟听到纸页翻动的声响,她心觉不对,猛地惊醒过来。
徐妠轻声走至书桌旁,天色已昏,房中没有烛火,看什么都像蒙上了一层黑幕。姜言詹捡起了那支掉下去的毛笔,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张,拿笔沾了点墨开始画了起来。
听见脚步声,姜言詹的画笔依旧没停下,“醒了。”
徐妠走至桌前,看着他作画的动作百思不得其解,同样的笔,同样的纸,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来多久了?”方才醒来,徐妠声音还有些沙哑。
她本想去倒杯茶来,姜言詹先一步用那只压着纸的手将斟满茶水的杯子递了过来。
“才来不久,这茶刚倒的,还没动过。”
边说着,他作画的手依旧没歇下。
徐妠就站在一旁,用手撑着脸安静地看着他一笔一笔,将原先那几团黑墨硬生生地改成了几支鸢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