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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1 / 2)

阿茉儿坐在那张圆桌旁,阳光照进,为她的轮廓勾勒出一圈光晕。

她话语中的颤音被风吹散,余下的是大仇得报的宁静。

楼弃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阿茉儿坐在圆凳上,回首,正撞上楼弃望向她的平静目光。

二人对望三秒。

阿茉儿将视线从楼弃的脸往下滑去,直到撞上他窄腰上系着的那块碧色玉佩。

玉佩整体略微粗糙,碧色的玉体在楼弃的黑衣衬托下显得更绿。

“好玉。”阿茉儿开口,嘴角微微笑着。

楼弃顺着阿茉儿的视线看向那块玉佩。他亦是笑不达眼底。

“璞玉罢了。”他说。

前日的“醉酒”揭露的失忆真相,在两句拉扯之间被掠过。

她装不识那玉佩。

他也不拆穿。

那个吻与醋意随着玉佩一同翻篇。

阿茉儿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翘起脚尖,微微晃着小腿。

她继续满不在乎地提起两年前的往事。

“他尖叫着求我放过,就像我尖叫着求他一样。可惜,他没放过我。”

赵鼎个混蛋,与他妻子通同作弊。二人将溯阳镇中的年轻女子或哄或骗,拢到一起去。然后卖给那有钱有势的当地人作奸取乐。

阿茉儿说到这儿,话语顿了顿。

赵鼎是个性子怂的,他妻子王月凤却是个狠的。王月凤低嫁与他,干起了这勾当。年轻貌美的挑挑拣拣,先给她亲亲相公品。

赵鼎没放过阿茉儿。阿茉儿却没遭他毒手。

这也是阿茉儿来此处的原因,她来寻一人——两年前救她于水火的苏玥。

阿茉儿将情绪收回,再抬眼,楼弃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前。

楼弃坐到她身侧,他将她的小腿抬起,搭到他膝上。

他手轻轻在她小腿上捏起来。

阿茉儿任他如此。

她唇边勾勒出笑,漏出两个尖尖的虎牙。

舌尖舔舔牙尖,她继续说:“所以,我也不会放过他。”

“原来痛意钻心入骨后,额心会渗出大颗汗珠来。原来尖叫声的终点是嘶哑地沉默。原来,切掉那处,会痛到昏厥。”

她眸光闪烁,似在回忆那日的痛快。

“我真想把他摇起来。好问问他是什么感觉。”

“可惜了手头上没川夏草。服了川夏草,身子骨敏感百倍。那时,我才要好奇,是作恶爽快,还是被惩罚那刻值得铭记。”

阿茉儿将腿抽回来,起身,走到紧闭着的木门前。

她面向那纸糊的门阁。

“不知道,赵鼎有感觉的时候。”一声轻笑从她唇齿间渗出,她继续说,“会不会觉得空、空、的。”

楼弃坐在凳上未动,他手上捏着茶的瓷盖,轻轻吮了一口方才阿茉儿的茶。

酒味散了些,他才舒服些。

他讨厌酒味儿。

阿茉儿说完,忽然上前一步,将门打开。

随后,她又立刻后撤一步,将自己与门板的距离拉开。

啊——

失去了门板的支撑。

咣当一声,两个身子就这么摔到了阿茉儿面前。

其中一人身着粉衣,便是方才离楼弃最近的女子。

另一人则手中捏着一壶酒。

这一折腾,酒水撒出不少。

些许酒水撒到了阿茉儿身上。她微微蹩眉。

那粉衣女子僵在原地不动。

那捏着酒壶的女子则踱步到楼弃身旁,为他面前的空盏倒满了一杯酒。

她显然醉的不清。

阿茉儿回头看向楼弃,楼弃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回看她。

“果真是你。”粉衣女子这才出声。

她是赵鼎家的二小姐,先前在楼下看得并不真切,这才追了上来,想确认个究竟。

却不料,竟听到了那件事的原委。

原来父亲…

她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

阿茉儿与她对比起来显得轻快很多,她的话本就说给赵诉歆。她面上只有一丝被泼了一身酒水不快。

用手背抖了抖那酒水渗透的布料,阿茉儿没再留在这屋子一刻,她大步离开。

那醉酒的姑娘还坐在楼弃身旁,她伸出手轻轻挑逗着楼弃的下巴。

楼弃眼底情绪晦涩不明,把玩起那枚阿茉儿用过的茶盏。

阿茉儿出门,拐了个弯,准备下楼。

她迎面便撞上了小九。

小九手上端着给楼弃送的解酒茶。

阿茉儿看向那茶盏,拿起,一饮而尽。

她拧起眉头,语气里略带无语:“楼弃找线索都是靠出卖色相么?”

小九惊愕:“当然不是。”

他急着给自己头儿辩驳,语气里带着仰慕:“一般他都是顶着那张小白脸去折磨人。胁迫、离间都算轻的。真狠起来,我都没眼看。你是没见他拿这么长的剑…”

小九话越来越多,说上头了还手脚并用比划起来。

阿茉儿听得厌烦,冷脸离开。

另一边,裴沽一进酒管便也注意到楼弃身边环绕着莺莺燕燕的。

他也没功夫看戏,将阿茉儿送上楼,便自己回屋去。

他追着楼弃到此处来可不是单单是为了插科打诨的,他的目的是让楼弃帮他离间他哥,也就是当朝太子。

如今阿茉儿掺一脚,裴沽倒好奇接下来会如何发展了。

安顿好小沽,裴沽便推门而出,打算去找阿茉儿聊聊。

他刚一推门,便瞧见阿茉儿只身一人离开酒店。

而楼弃则面色冷淡的从阿茉儿房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子。

一个醉醺醺的,一个面色复杂。

裴沽扬了扬眉,心下好奇,便下楼跟上阿茉儿。

阿茉儿走得倒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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