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
她一动不动,抱膝而坐。
他动作张弛有度,青涩又熟稔。他想,他想听听她的声音。
时间放慢了。
谁能凭心脏的节拍估计过了多久,只知当时心跳的快,时间或许得估摸短些。
可心跳许久,谁又知究竟跳了许久。
只知那夜门外搬挪重物声渐止,吱呀——
墨色的眸子瞧见了琥珀。
心跳停了一瞬。
吱呀——
次日清晨,床单落了一地,楼弃洗干净后将床铺重新铺好。
楼弃已几日未眠,阿茉儿先起身。
船入口处。
一群男人围绕着一个碧蓝色眸子的男人,男人怀里还抱只小白狗,毛已长长了些。
路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似看一个新鲜事儿。
裴沽捏着一封书信,递给了穿越人群向自己走来的阿茉儿。
书信上是阿茉儿的字迹。
“跟我上船。”她说。
裴沽抬眼。
那夜的追逐前,阿茉儿已猜出几分黑老大的背叛。于是离别前,她拖车夫给裴沽留了一封信。一路上,也顺便留了些记号。
阿茉儿领着裴沽要上船,守门的船员下意识拦了她一下。
但是自从昨日阿茉儿被绑到了柱子上之后,楼弃交代了他们,阿茉儿在这个船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于是除了那一个船员之外,也没人敢再拦他二人。
阿茉儿领着裴沽上了船,恰遇上了一身黑衣的楼弃穿戴得体地从屋内推门而出。
楼弃神色仍淡淡。
他没看向裴沽一眼,却自然而然透露出过去那份生人勿近的气质。
阿茉儿嘴角带笑,看上去纯真无邪。
楼弃瞧着她跑到自己身前,主动伸出双手搂住自己的脖子。
楼弃也顺势搂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带。
阿茉儿垫脚。楼弃则自然地俯身,耳朵贴到她的唇旁。
她伏在楼弃耳畔,语调暧昧,缓缓出声。
她说:“言而无信,我也可以。”
随后,她将自己的环在他肩头的手抽回。
楼弃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淡淡地笑。闻此,也仍没什么波澜。
阿茉儿也懒得看他那伪装姣好的脸,她垂下手去勾他的手。
他自然也任她勾走。
阿茉儿双手捧住楼弃的右手,她纤细的手指抚过他粗粝的掌心、圆润的指甲。她两指夹起他的拇指摩挲,那是他昨夜揉顶峰之处的指纹。
她搓捻他宽厚的手掌,修长的手指。
他的手能与他那么亲密,却也能在平日被那么多人触碰。
摸他的手,就好像,触碰了他耻辱的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