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沽说话还是那副不着调,跟在场的压抑格格不入。
太子闻声浅笑,看向裴沽。
“那你说,怎么罚。”
“罚他…终身不娶?”裴沽语调轻佻。
太子平静地看着裴沽,却自带威慑。
裴沽只好挑眉,摊手。
“让小九说吧。他一路跟着,赏罚都有理有据。”裴沽又说。
太子看向小九。
小九抿唇,只好接过话茬,他回 :“打十鞭。”
太子听闻,倒没什么表情。
“五十鞭。多不多?”太子出声说,面上是那副不容置喙的威容,却取了个问句。
“取决于您。”楼弃回。
太子满意一笑:“那去领吧。”
楼弃拱手,褪去上衣。
那陈年旧疤之上,再添新痕。
五十鞭打完,楼弃上身已不剩什么好地儿。小九克制住拧眉的冲动。
太子发泄清了,但这不代表他会放过阿茉儿。
楼弃穿上衣衫,黑布碰上破皮,血渗进衣衫。
有点儿疼。但跟他过去受的伤比,倒不算什么。
楼弃再回到太子面前,这次,他半跪着。
他想张口,求赐婚。
可楼弃唇还没启,裴沽就先出声提醒他:“别忘了养在你府中的女人。”
楼弃闻声抬眼,眼底里一丝慌张。
不待楼弃再开口。裴沽先一步举动,他对太子说:“我看楼弃还有事儿处理。不如先放他走,之后我们再数罪并罚。”
太子瞧了裴沽一眼,凝视他三秒,最终没说什么。
楼弃从东宫中离开,片刻不耽误地回了府邸中。
他大步走向自己的院子,动作上瞧不出受了伤。
到了院中,他第一眼瞧见了敞着的大门,以及门内的阿茉儿。
他脚步顿了一瞬,随后走向她。还没走到阿茉儿身后,就听见她的声音传来。
“楼弃,你好恶心。”阿茉儿背对着楼弃而坐,幽幽飘出这句。
楼弃闻声,心下却有一丝雀跃。他备好了解释,快步踱到她面前。
阿茉儿左手捏着一本医书,右手捏着果盘里的坚果往嘴里送。
她抬头,俏皮眨眨眼,看向刚站定在她面前的楼弃。
“不过,还挺会玩儿。”她说。
楼弃闻声,愣住。
窃喜的嘴角一下子放下,身后的伤口好像在这时忽然刺痛起来。
“原来你不来找我,是有人代替我了。”
“怎么找的呀,确实厉害。”
“我们见面的时候我还那么小,如今我长大了竟然还与那人八分相似!”
她翻着书,也不看楼弃,面上是满不在乎地唠家常模样。
楼弃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难道不会像他嫉妒裴沽那样嫉妒吗?
于是他只能俯身,企图将她的不在意吞入口中。
可阿茉儿躲闪了一下。
楼弃身形一怔:“我没亲过她…”
他语速稍快,他急着自证。
阿茉儿挑眉,抱着他的头,啄了他的唇一下。
楼弃还没来得及给出反应。
阿茉儿紧接着又说:“亲过也没关系。我不会管你,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她眼里是逗人成功的趣味,嘴角还弯弯的。随后,她又捏起一粒葡萄,填进嘴里,葡萄汁在口腔里爆炸。
楼弃嘴角的话凝住,他将准备好的解释吞到心里。
阿茉儿则继续看自己手里的书,没顾楼弃的离开。
楼弃眨了眨眼,他背上的血在持续渗出,于是他起身去寻小九的去向。
在路过那个小院时,楼弃往里探了一眼。
顾浅在院内刺绣中,看见楼弃颀长的身影,眸色闪了闪。
“你见小九了么?”楼弃出声问。
他许久未踏入她的小院儿,也是这时才时隔几年,再次仔细端倪她的容貌。
顾浅放下手中的针线,捏起身边的一个荷包走向楼弃。
“未曾见他。”她说,他瞥见了楼弃腰间的玉佩。
他戴的不是她刺的那枚荷包了。
“你此次出去可曾累了?我为你缝了几枚荷包。还裁了一件衣衫,需得试试是否合身。你且等着,我为你拿来。”顾浅说。
“不必了。”楼弃说。
顾浅愣在原处。
“你在此处几年,些许屈才。小九曾向你提过的。京中的绒绣房有处空缺,工酬不低,你可有意去那处?”
顾浅手头愣住,她眨眨眼,即刻便明了了他语中的含义。
她屈膝含笑:“自然乐意,多谢。”
顾浅不在等楼弃反应,直接转身坐了回去,又捏起了手头的香囊,刺了起来。
楼弃转身离开,想起了小九在到了戊白镇那日对他说的话。
他又回头,看了顾浅一眼。
为何都说她们容貌相似。
明明最多三分…
这处,阿茉儿看书看得无趣。
她放下书,在宅子里逛了起来。
逛着逛着,她路过了顾浅的院子。
顾浅还在刺绣,一只三花猫跑出来,蹭了蹭阿茉儿的腿。
阿茉儿弯腰将小猫抱起来,看向院内的女子。
她垂头刺绣,面上平静。瞧着气质儒雅,与院中的花草相衬。
顾浅注意到有人望过来,她抬头,瞧见了阿茉儿,对她笑了笑。
阿茉儿走进去,坐到了顾浅身旁。
“你刺的好美。”阿茉儿开口。
她没奉承。她虽不懂刺绣,也能瞧出她绣得生动。
“哪里。只是熟能生巧。”顾浅笑答。
她嗅到阿茉儿身上的苦涩味道。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顾浅出声问。
阿茉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