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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1 / 2)

福全很快辟出一间干净清静的屋子作为伍次友授课的地方,玄烨拜师的心愿得偿也很是高兴,又见一屋子的人都围着他二人,便挥手笑道:“东亭你们几个就别在跟前候着了,难得出来一趟,想去哪里转转就去吧,只是要多注意安全。”说完又状似无意的看了眼一旁的苏麻喇姑,她这段日子似乎也并不好过,就当出去散散心吧。

苏麻于是关照好房里的一个书童伺候茶水的事,便和福全几个一起退了出来。虽然得了皇上的旨意,可是她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寻着了刚才进来时看到的凉亭坐着,摆弄着桌上未尽的棋局,一时间有些百无聊赖。

“听少爷刚才叫你素沁,倒是个雅致的名字!”冷不丁头上一阵戏谑,一抬头却是福全。

“二爷怎么没随东亭他们几个出去吃酒?”苏麻放下手中的棋子,有些疑惑。

“原本是准备去的,走到半路突然想起来这里还落下了一位佳人,所以又回来了。”福全用着一贯的不羁语调道。

“二爷言重了,苏麻不过是个下人,二爷实在不必为了奴婢扫了兴致。”苏麻似乎早已习惯了他这种调笑,淡淡答道。

“怎么样,随我一起去听莞姑娘唱曲儿吧?”福全见她并不理会自己的这些戏弄,便干脆直接说明了来意。

“苏麻哪儿也不想去,就在这院里赏赏景就好。”

“我说你这个苏麻喇姑呀!怎么就这么个死脑筋,你家主子都说了让你出去走走了,你还待在这守着这破棋干嘛?走走走!”福全实在看不下去眼前人的面无表情了,索性一挥袖毁了棋局,再没了刚才佯装起来的风度翩翩,拉起苏麻就要往出走。

“二爷自重!奴婢去就是了。”苏麻实在拗不过他,轻轻挣开被福全拉住的衣袖,又往书房里望了一眼,便和福全一起往他口中的妙音坊走去。

妙音坊可是京城的名坊了,坊主是个风韵犹存的美妇,名唤娇娘,早些年她颇有慧眼的买下了一批不过十岁左右的女童,悉心tiaojiao下来如今已是琴棋书画个个俱佳,尤其是里头的一个叫梅莞的姑娘,那更是色艺双绝芳名远播。远近的官宦名少风流士子倾慕这莞姑娘的可不在少数,只是顺治朝时便有禁令不许京城里青楼勾栏之类的设立,所以这妙音坊的女子也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日子长了闲客们前来吃个茶听个小曲的倒也是个自在逍遥的好地方。

苏麻随那福全进了坊阁,随意打量了一下,本以为不过是个打着唱歌幌子的烟花之地,真的进来了却也能觉出几分清雅不俗的味道,不免一阵欢喜。一路上瞧那福全轻车熟路的样子,显然是个常客。这不人刚一进来,就有老板娘笑着迎入:“呀原来是艾公子!娇娘盼公子盼的都要望眼欲穿了,快请!”

“虽然是句假话,不过爷听着开心,拿着!“福全潇洒的耍给娇娘一大靛银子:”去把莞姑娘给爷找来,爷要听支好听的曲子驱驱乏!“

娇娘领了赏银笑的越发开心,招呼着一旁的伙计将福全二人迎到二楼雅间,便赶忙转身去寻人去了。苏麻见福全一脸得意,忍不住开口笑了:“良辰美景,醉卧花间,二爷这个样子,要是让我家主子看见了定要羡慕的紧!“

“哈哈!说的好呀苏麻,我生性闲散,这样的日子过的正是赛过神仙!至于你家主子,只能委屈他做个勤——”福全正要继续,却见苏麻一个摇头,知道自己差点说漏了嘴,也便匆匆打住。又见帘幕后人影晃动,是唱歌的姑娘来了。

隔着帘子不甚清楚,却也能隐隐约约瞧出几分美人绰约的风韵。只见那梅莞轻启朱唇,拨动琴弦,浅浅吟唱着:

“芙蓉金菊斗馨香,天气欲重阳。远村秋色如画,红树间疏黄。流水淡,碧天长,路茫茫。凭高目断,鸿雁来时,无限思量。”

“好音好词,倒也应景!只是我怎么一时就想不起来这词竟是出自何人?”福全倚坐在榻上,眯着眼睛懒洋洋道。

“似乎是宋时的晏同叔。”苏麻很喜欢这只曲子,轻轻的答了句,拿起一旁的茶水饮了饮,是上好的雨前龙井,清气宜人。

“是了,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正是晏殊的《诉衷情》,原来苏麻你懂的挺多的嘛!从前却是我小瞧你了!”福全睁开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一旁静静饮茶的苏麻喇姑。

“二爷忘了,我从前也是陪少爷一起读过书的。那时候二爷为了能早些放课,还让苏麻给您抄过书呢!”苏麻听出了他话里的轻视,回话也不免带了几分尖利,却还是盈盈笑着。

“哈哈,没发觉你还有这样的一面,难不成平日里也是这么回你家主子的?有趣有趣!”福全不以为杵,反而笑的越发开心。

“苏麻告罪还不成吗?求二爷就别再拿奴婢寻开心了,还是好好听曲子吧。”苏麻无意再和他打机锋,示弱福全放过自己。

福全可不打算就这样罢休,正要开口,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猛地撞开又忽地关上,一个满眼慌乱的小姑娘正可怜兮兮的看向自己:“公子救救我!”

“这是怎么了?”福全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小,小女是原清河县令的女儿如茵,家父因,掌握了鳌拜矫旨圈地的证据而被迫害入狱,他被捕前将一本账簿交给了我,让我一定要入京将此物面呈圣上。没曾想我身份败露,被鳌拜的爪牙发现,他们一路追我到此,万请公子救我!”女子神情紧张,又因刚才的躲避累的不时气喘,却还是坚持着一句句道明了原委。

“你何以觉得我可以救你?我又如何相信你的话是真是假?”此时的福全没了平日里的漫不经心,神色里是少有的犀利。

“公子的房间在这天字一号,定是非富即贵。而我手里现在就有这本账簿可以证明身份,公子不信可以查看。至于公子会不会袖手旁观甚至和鳌拜一党同流合污,我不敢确定,眼下的情形只能一赌。”

苏麻赞许的看了看这个叫如茵的姑娘,起身上前接过她怀里的包裹。拆开一看确是一册账簿,心中一震,忙拿过去给福全查看。

福全翻看了几页,面色严肃起来:“方才得罪了姑娘,请别见怪!你的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福全要出口的话,真的有人追上来了!

然而这间屋子只有一个大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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