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有的人来说,死亡就像一个逃离的幻想。自残的人与这些企图自杀的人一样,他们并不是想死,而是无助急切地想要结束痛苦。
在1910年,维也纳精神分析学会上举行的一次,关于自杀的研讨会上:斯特克尔发表了影响深远的评论。
“一个人不可能在从未想过杀死另一个人或至少希望另一个人去死的情况下,会去自杀。”
随后5年,弗洛伊德发表了论文《哀悼和忧郁症》,这标志着精神分析的一个分水岭。
于是,自杀被放在“仇恨的反转,指向自我”的过程考虑。
这与后来的依恋理论不谋而合,依恋关系告诉我们:关系总是成对出现。因此,某种意义上,杀死我,就是杀死你们。
David Bell 2000年发表在《精神分析心理治疗》期刊上一篇名为《谁在杀什么或杀谁?关于自杀的内部现象学的一些记录》中,强调了一个观点:
在所有自杀和类似的自我毁灭背后,都有一个对自我的攻击,那就是把自我等同于一个憎恨的对象。
这意味着,自毁倾向是因为,ta是一个虐待性的客体,ta曾经或正在虐待你。于是,你疯狂地想要虐杀他,可这意味着,我或是你和ta又有何?
同样,我、你也是一个疯狂的,残酷的虐待狂?我、你和他是一样的,是一个该下地域的恶魔。
于是,当感受到自己竟然会具有虐待性和攻击性,在自责和内疚后,从而反转指向自我惩罚,产生自我攻击。
这是一种原始自我残酷、虐待性、惩罚自我的特征。
这种特征起初来自内摄早期虐待性的个体,随后通过投射和内摄的循环,成为一对施受虐的客体关系。
于是,表现出自虐的自毁倾向,反映出个体早期的依恋特征。
大礼堂里座无虚席,台上站着心理学教授饶有兴致的讲到,底下坐着的学生们津津有味的听着。也许是对于一个全新领域的涉及在讲座结束之后,并不会像大学一般有许多人来询问他关于心理学方面的问题。
只有一个学生让骆云策印象深刻,那个女学生在结束后问他:“明明是自杀,为什么杀死我就是杀死你们,是因为我无法杀了你们,只能转化为我也是你们的同类,而结束自己的痛苦。说的好听就是理由,难听就是借口。”
“当然,你可以这么理解。”骆云策回答道,“你可以认为是个体不够坚强,战胜不了自我。可是当你成为患病的一员时,你会发现旁人讲的所谓的坚强,都是他们无法感同身受讲的风凉话。”
“……”女生顿了顿,内心道:可就是因为我不够坚强,没有战胜自我,所以我患病了。
“旁人说的永远都是旁人说的,听听就好。”他温柔微笑,“人活着,别把什么错误都加给自己,有时候不是自己的问题,就坦坦荡荡地说自己没错就好了,生命是馈赠,要好好活着,不留遗憾的活着。”
“好好活着,不留遗憾的活着。”她小声重复道。
时间的倒计时无限接近于零,耳畔回想着和心理咨询师的聊天,呐喊和鼓励编奏的交响曲。曲嘉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带曲幼清去京门找白景言进行心理咨询,他希望有一天曲幼清可以走出抑郁的阴霾,放下过去开始新的人生。
“最近睡得好吗?”白景言如同往常一样,点燃一炷香,缕缕香烟飘散在无尽的空气中,泛起淡淡甜味。
“还好。”曲幼清放慢呼吸,在每次和白景言交谈的时间里,她都觉得有那么一瞬是在桃源,离开了这个纷扰的世界,她会觉得无比放松,“学校里开了一场心理讲座,关于抑郁症的。”她顿了顿,“那个人讲了很多内容,我最喜欢的,是在最后我问他问题他所给予的回答。”
“他回答你的是什么呢?”
“好好活着,不留遗憾的活着。”
能走出雨季的都不是伞,而是不惧蹚湿的自己。时间的答案里面所说的希望和失望流淌在同一条河流里,我们大抵是在失去中获得。
“状态是比以前好,可以试着停药几天观察看看。”白景言轻笑,“如果有所好转,可以推迟咨询的周期。”
曲幼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微点头回答,“好。”
迷离的夜色裹挟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秋天到了,一向张扬高调不容人直视的梧桐树黄了树叶,细长的路灯散发出寒凉的白光。曲幼清看着走在前面的去嘉贺的背影,那一瞬间她好似回到了从前,是父母离开后他一个人带着自己到现在。
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去嘉贺15岁的时候,他以前也是一个孩子,不仅要忙学业,还要操心自己。
“想什么呢?”曲嘉贺回头朝曲幼清问道。
曲幼清摇了摇头,“哥,谢谢你。”
曲嘉贺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刚说什么?”
“谢谢你。”曲幼清再次重复道,“谢谢你那个时候没有抛弃我。”
曲嘉贺愣了愣,有些话堵在嗓子里,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最终他很小声的说了一句:“你可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唯一的家人……许多记忆重新闪回在脑海里,曲幼清记起来一些事情的片段,母亲走的时候自己没多大,但是曲嘉贺呢,他那个年龄应该记得是很清楚。
命运轨迹交错的地方,是结。幸运的是,他们的人生是刚开始的,在未来还需要花很长时间,看世界上的无数故事,才能真正学到什么是命运,究竟该做什么抉择,生命的真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