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为了庆祝初中毕业的日本旅行之后,我对榻榻米的奇妙幻想就一点也没有了。如你所见,在那之前我对这种“万能地板”的认知只来源于动漫和别人家的装恒,因此深觉那是一种古色古香又充满东洋风情的代表。然而这东西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舒适实用。跪坐着品茶弹琴固然诗情画意,却全苦了倒霉的膝盖,哪怕有一层柔软的被褥,也无法让人忘记自己实际上是睡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的,更别提在这上面做.爱了。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屋外的庭院被灿金色的阳光笼罩,散发着慵懒而夺目的光华。屋内还未点灯,因此斑驳的树影如同毒蛇一般爬上摊开在地板上的层层华服和□□的大腿。凉风习习,连带着花瓣儿悄然而进,轻浮地撩拨过腰肢和胸口,然而这并不足以散去肌肤在饱尝鱼水之欢后的炽热。有那么一会儿,我甚至从这风里闻到了一种熟悉而怀念的味道,不,确切地说是一种感觉,像是很久以前放学后在老旧的居民楼里穿梭而过时嗅到的气息,夹杂着阳光、风、腐朽、植物和饭菜的气味。仿佛一只穿越时空的无形的手,将我的思绪和感官拉回了遥远的,五味杂陈的记忆深处。
可惜还没来得及在这种慵懒的幻境之下沉醉太久,身旁男人突然地起身便煞风景地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氛围。他□□地走到屋外的长廊,似乎是想吹一吹风,一下子就遮住大半的光线。我眯着眼睛瞥见那阳光中性感而粗犷的□□轮廓,和年轻时不同,腰部原本偏窄的曲线开始向两边扩张了,然而仍是肌肉的线条,与之前的意气风发相比更多了一种成熟可靠的韵味。
……可靠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该起来了,”他侧过脸,用一种低沉而魅惑的声音轻声道,“不然你会错过一直想去的庙会的。”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坐起身将半湿的头发粗略地拢到脑后,在昏暗中摸索着堆叠在层层单衣中的肚兜,我的身形虽然偏消瘦,但男人穿着肚兜总还是令人感到违和的。这几天,我甚至开始担心自己恐怕永远也变不回去了。狗血的穿越BG小说一下子变成了换汤不换药的耽美作品,这种离奇的事情就算被人写出来读者也根本不会买账吧?
“如果变不会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
“我说,要是你变不回女人了,该怎么办?”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把自己当做百分之百的女人来看待。不怕你们笑话,我更愿意将自己定义为“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特殊种类”。世界对待女人总是非常残酷的,这一点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一样。比起在遍体鳞伤时绝望哀嚎,我倒更愿意筑起坚不可摧的铠甲,哪怕需要以绝对的孤独为代价。“变不变的,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左不过都是给他打工,屁股被他C。
“呋呋呋呋……你这么想吗?”他半披着宽松的和服,还没来得及束好腰带,忽然走过来用力地揉了揉我的头,害的我一下子不知所措,“.…..我倒是觉得,作为女人的你会更加迷人一些,也更加真实。”
呵呵哒,他又在胡说八道了。
待他穿好衣服后,我叫来了替我梳妆打扮的侍女。即便我这些年对穿衣化妆已经远比大学宅女时期要讲究得多了,但面对这里古老的技法和方式却还是束手无策。这些侍女是从青楼里请来,专门为当红艺伎打理妆容的,且规矩很好,守口如瓶,才被高价聘到这里帮忙的。所幸今天是要出游,服饰、发型和妆容都是以简单轻便为主,因此也没花太多时间。
这还是我第一次游览花之都的城内,我对这个“史诗”还未详细描述的国家了解有限,据说除了这里还有九里和白舞等五个区域。而传说中的“四皇”凯多,在这里被称为和之国的护国明王,则居住在主岛附属的鬼之岛上。再说花之都,虽然我在此之前没见过这里的图景,却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造物主对这个自己故乡的缩影充满了偏爱和眷顾,仿佛是恨不得将一切绚烂的色彩和繁华统统塞进这里的大街小巷。且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无不衣着体面,笑容洋溢(或许是节日的缘故),抛去古色古香的建筑,倒有些□□闹繁华,纸醉金迷的氛围了。
今晚我的终极目标就是——顺着庙会的小吃一条街吃过去,凡是看着顺眼的都要收入囊中。既然无法逃脱这混蛋的手掌心,至少也要让他的钱袋放放血。不过这点钱对多弗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他倒是都微笑着干脆地给我掏了钱。不过当我要捞金鱼的时候,他显然有点犹豫了。
“你喜欢哪条,老子直接买下来不就好了。”这个人高马大的大直男显然觉得蹲在路边捞金鱼有损他“天夜叉”酷帅狂拽的形象。
“那怎么能一样!”我仰着头赌气似的反驳,“直接用钱买的和自己捞上来的怎么能比嘛!”
他的嘴角轻微地抽动了几下,将一大把和之国的货币扔给了摊贩老板:“玩到她高兴为止,这些应该够了。”之后便站在那里,昂着头假装在看风景。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一定会觉得,抓金鱼对于拥有猫科基因的人来说并不难,甚至这些金鱼还被禁锢在狭小的水池里。然而和式的捞金鱼有它自己的规则,老实说我并不习惯用一层薄薄的纸作为网兜的捕鱼工具,而且这些“身经百战”的金鱼显然比我还要狡猾老成,一连用废了几个网兜之后,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尴尬。
原本站在那里就倍感尴尬的男人有些不耐烦了:“哼,小把戏而已,有那么难吗?”
“你行你上啊。”我好不客气地用这个经典金句回怼道。
他“噌”地蹲下身,夺过我手里的网兜一气呵成,一道不起眼的光闪过,网兜里便多了一条金鱼,不安地扑腾着身子。
我打赌他绝对是用能力做了弊,而且他捞上来的也不是我喜欢的那条,而是一只头上有着黑色斑点,看上去傻兮兮的弱小金鱼。不过看着眼前这个身高三米的男人佝偻在鱼池旁手里还拿着小网兜的沙雕样子,也算是物超所值了。
他显然意识到了我在无声地笑什么,抬起手狠狠地弹了一下我的脑袋,那力道可不算轻。
“干嘛挑这么一条小金鱼啊?”我不满地揉着脑袋,打量着透明口袋里呆呆的小东西,它似乎是想要装死,“你要给他取名字吗?”
“小小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