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读枝条件反射地要叫喊,被他捂住嘴欺身抵到墙角。
尽管如此,她还是扒拉开男人的手掌。
“你你...登徒子......”她不会讲难听话。
“看你慌慌张张地逃进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景漱审视女孩一遭。
我能有什么事,她嘀咕,“女孩子换衣服,你得出去。”
他是打算出去,可帘门掀开的一刹有两名女子谈笑着朝这边走来,叶读枝心一缩,赶忙再把他扯回来。
“做什么?”他明知故问。
两名女子走进隔壁的小房间,叶读枝想这儿隔音效果一定不好,朝景漱作了个嘘声的手势,“你不要说话~”
他垂眸看着她。
隔壁的少女们在谈论时兴的天马皮、雀金裘,偶有布料摩挲的声响,叶读枝让景漱弯腰。
他依言照做,见她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结巴道:“非,非礼勿听。”
“喂,”他用气音,蛊惑得要命,“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她睫毛颤动得更厉害,总觉得他靠得这么近,貌似对自己某个地方虎视眈眈,“那你跟进来干嘛,按大朔律...你这样是要被棒打出门的。”
在中书令面前胡诌律法,景漱忍不住笑:“我怕你在成衣坊玩失踪啊。”
叶读枝一怔。
如果是单纯的日常逛街,自己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到底是他太谨慎太敏感还是她在他眼里毫无信用太不堪?
突然,隔壁一下子安静了,叶读枝立刻变得紧张,被发现了吗。
怎么解释怎么解释?就算是夫妻,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急得快哭了。
可景漱,一副悠哉哉的样子,甚至用某种欠揍的语气问她:“枝枝,我们要被抓走了欸。”
“别说话。”她瞪他。
病怏怏的美人瞪起人来也....蛮可爱的。景漱眯了眯眼,故意又抬高些许音量,“我偏要说。”
“你!”欺负她好玩吗,隔壁一丝丝动静都没有了,或许很快就要冲过来兴师问罪,他到底什么恶趣味,“景漱!我不管你了,你等着被逮住游街示众吧!”
景漱小时候也跟别的男孩子一样,在狗嫌的年纪爱玩爱胡闹,亏她还掩护过他几回,呸,咸吃萝卜淡操心,臭德行跟以前没差。
谁要跟他是青梅竹马,谁爱要谁要。
男人敛了笑,瞧着像是正经点,“好了。”
叶读枝刚要说话,听他道:“你亲我,我就不会说话了。”
她就愣怔那么两息,他便低下头。
肖想许久,瞩目许久,他轻轻碾磨着嫩瓣,这个吻不同以往,极尽温柔。她仰起修长的脖颈,被动承受,望着眼前他喉咙凸起的方棱角上下滚动,十足野性。
他断了她的呼吸,却让她的每次喘气都与自己同频,那些沉吟、那些吮吸,使手脚渐渐绵软,眼尾薄红慢慢地落下去,她的目光不甚清明。
但他在高峰处张开眼,居高临下地欣赏一切,愉悦地望着臣服自己的猎物。
那件昙花雨丝锦裙没能买走,叶读枝头脑混沌,被他带出成衣坊,嗅着风中的泥土香气才稍稍转醒。
“所以,她们其实早就走了。”女孩后知后觉。
景漱心情很好,答嗯,牵着她的手走在闹巷,叶读枝还在想方才亲吻的事情,他递给她一串糖人。
“我,我不吃了。”她觉着这玩意齁甜,吃完牙疼。
“为何?”景漱攒眉,“你以前不是很爱吃么。”
“小时候是小时候,”她道,“人都是会变的。”
默了两刻,景漱面无表情地丢掉,“也对。”
叶读枝嗔他:“不吃为什么直接扔掉呀,我带回去千词她们说不定喜欢呢。”
他没接话,但看着心情没那么好了。
将近酉时景漱带她来了最后一家店——
笔行。
虽说叶读枝一练书法就头疼,但十分热衷于买笔、买砚、买墨宝。
景漱说她是差生文具多。
除了基础的笔墨纸砚,叶读枝更喜欢买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装饰书案,譬如太湖石、瓶花,她之前还买过中看不中用的珊瑚笔架、砚屏,最后都在博古架上落灰。
可惜全放在叶府了,她借着这个由头正好可以入手一副全新的。
叶读枝在听老板介绍鸡距笔,男人绘声绘色地讲这笔可写行草、大小楷,而且极能蓄墨,墨色顺滑精美,谁用谁是书法大家。叶读枝被他给唬进去了,心说真神奇,掏钱的手蠢蠢欲动。
结果景漱冷不丁一句“用笔不成改变笔用你了?”给打回现实。也对,用笔关键要看主人,切不可投机取巧。
她转去看漂亮砚屏,景漱抱手站在她旁边,“八月十五的中秋宴,我带你入宫一趟。”
啊?叶读枝瞪大眼睛,“可是外室怎么能作为家眷进宫呢。”
男人眉头微皱,“谁定的规矩,你不想去么,不想去随你,一个人在衔月阁呆好,没人会陪你。”
“我......”她犹犹豫豫地开口,“我答应跟着长宁公主去了,应是随她入席......”
景漱罕见地沉默。
“我不过随口一提,确实,带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室去有失体统,更丢本相的脸面。”
叶读枝挪了挪脚,“那你母亲,景夫人会来吗?”
景漱的父亲在一年前过世,景漱的母亲檀姬夫人(封号)操持家务,明面上是景府主母,但夫人年岁渐高,身子经常不太爽利,故阖府事务大多交由景漱的姐姐景姒过问。
景姒其人,并未婚嫁,冷心冷面冷情,叶读枝挺怕她,相较而言,自己更喜欢檀姬夫人,夫人生得美性子又柔和,小时候经常给她糖吃。
“来的。”景漱答,“你关心她作甚。”
“那你母亲知道我和你,”女孩眼睛亮亮的,“成亲了吧。”
他盯着她,突兀地发笑。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