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去,五皇子最有前途,让乐鸢嫁与五皇子,夫人觉得如何?”
一提起商乐鸢的婚事,阮氏便有了几分神采,与商时序说着话,很快便将替嫁一事抛诸脑后。
阮氏离去之后,商时序唤来管家孟智才:“去青灯寺接大小姐回来待嫁。”
孟智才顿了顿,提醒道:“大小姐在寒山寺......已为大少爷祈福半月有余。”
商时序眉头微皱:“寒山寺?她怎么跑去那里了,远在京郊之外,又在半山腰,乍暖还寒,她倒是真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孟智才踌躇之下,再次提醒:“一月前,大小姐弄坏了五小姐的纸鸢,被罚去青灯寺礼佛反思,半月后,您气不过,便将她改去了更偏远的寒山寺。”
“一个纸鸢......我便如此罚她?”
孟智才不语,商时序也沉默着不知说什么。
“老孟,我觉得很对不起弦月......可是,乐鸢还那么小,她出生时,商府早已是钟鸣鼎食之家,从未吃过苦,让她去了流放的苦寒之地,她该怎么活啊,她是我捧在手心的宝贝啊。”
孟智才无助:“主君,寒山寺路途遥远,老奴且去接大小姐回来。”
寒山寺外,孟智才守在马车旁。不多时,嬷嬷便领了商弦月出来,她一身天青色罗裙,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半分仙气,清冷的目光随意地落在某处,似有若无。
看到商弦月的那一刻,孟智才湿了眼眶,曾几何时,他也是相爷和先夫人捧在手心里的明珠。由奢入俭难,商弦月这些年过的太辛苦。
“孟叔。”商弦月唤了声,算是打过招呼,而后淡然地上了马车。
她已经知道自己替嫁的使命,但却并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
白驹巷,商府外,商时序一个人等在门口。
商弦月下车看到他,恭敬地鞠躬,但并未唤一声父亲。
商时序等不到他开口,难得没有责怪他,反而露出了半分慈爱,耐心道:“弦月,你跟我到书房。”
离别时,春雪怡然,而今归来,牡丹花已经含苞待放,春意铺满了偌大商府,唯独没有笼盖过商弦月,他身上带着春寒与月凉,有着怎么也捂不热的冰冷。
商时序拿出许多金银财宝:“这些都是给你的陪嫁,给你足够的钱财傍身,苦寒之地,你也能过上最好的日子。”
商时序自顾自说着,又拿出田产铺子,道:“假日你回帝都,这些也将都是你的,算是你给妹妹替嫁的报酬。”
看起来很多,足够普通百姓过活几辈子了,却不及商乐鸢嫁妆的万分之一。
商弦月一句话也不说,像是隔着一层薄雾,她温温凉凉的目光浅淡地落在商时序身上,落在那些近乎施舍的“嫁妆”上。
商时序眼眶突然湿润,似是要上演苦肉计。
商弦月目光移向那扇紧关的窗户,她缓步走过去开了窗户,牛毛般细腻的小雨无声地下着,绵延不绝的,宛若她心里的痛。新鲜的空气涌入逼仄的空间,她方才觉得自己能够正常呼吸了。
“父亲若真心想给我嫁妆,我只想要乐鸢首饰盒里的蝴蝶胸针。”
商时序耐下性子:“你一定要抢走你妹妹的东西吗?”
“你当真不知那是我娘的遗物吗?”
商时序一怔,商弦月苦笑,原来他是真的不知。
“你母亲遗物众多,你就......”
商时序话未说完,商弦月漠然打断:“只要这一件,你桌上的那些,添入商乐鸢的嫁妆。”
商时序无法理解商弦月对那枚蝴蝶胸针的执念,但最终还是应允了。
“胸针给你,这些也给你。”
商弦月只是不想见商乐鸢碰脏了母亲的遗物。
商弦月推门而出,商乐鸢立马哭戚戚地迎了过来,扯住了他的袖子:“姐姐,都是我的错,你不要为难父亲......”
她话音未落,便松开商弦月的袖子,要做假摔姿态。商弦月扶稳她,先手将她重重推搡了出去,她摔进在花圃里,泥水将她的衣裳弄得肮脏无比。商时序赶忙夺门而出,还未来得及怒吼商弦月,商弦月犀利的眼神已经瞥过来:“看到没有,这次才是我推的,我下手最轻也是这样,绝不会让她轻飘飘地歪倒。”
商时序瞠目结舌,商弦月自证清白的方式似乎很有效,商时序疑心咋起,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去扶商乐鸢。直到商乐鸢压抑的哭声陡然变大,他才去扶,彼时,商弦月绝情冷傲的背影已消失在阡陌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