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是进村子的主路,旁边有条长长的河,就是她差点溺水的地方。
盛长生骑着自行车,原本是要去镇上的医院帮父亲取药,路过的时候看到她溺水,顺手救下。
这么一折腾,天渐渐黑了。
从村里去镇上,要骑一小时的车,一来一回要两个小时,现在怕是去不了了,只能先把她带回家。
“我叫陈舒。”陈舒坐在他的后面说。
盛长生不在乎这个,毕竟三天后就再也不会见到,知道姓名也没用,但他很在意她的手。
“你可以把手拿开吗?”
“为什么?”陈舒不理解,“山路颠簸,不抓紧点摔着了怎么办?”
“……你可以抓别的地方,不要一直摸我的腰。”
陈舒见他介意,讪讪一笑,抓别的地方。
这下,盛长生更介意了。
每颠簸一下,都能感觉到屁股下面有一双手,死死抓着自行车坐垫。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怕她再抓别的奇怪的地方,没再说话,默默加快了骑车的速度。
很快,两人就到家了。
盛长生家里的情况貌似不太乐观。
虽然有一辆宝贝单车,但……院子很破,只有三间平房,以及一间称不上屋子的木板间,特别狭小,没有门只在门头上挂了块帘子。
厨房是在露天的,勉强搭了个草棚挡雨,土灶旁边摆着张木桌子,看着像用了很多年,桌面的皮都掉光了。
院子的围墙也比较矮,看着像是用捡来的石头和黄泥砌起来的。
院子里放了一堆柴草。
一眼望去,可以说是村里最差的房子。
等她下车,盛长生就没管她,推着自行车进屋锁起来。
另一间房的人听到动静,边咳嗽边拉开木门出来:“是长生回来了吗?”
“不是让你不要下床吗?”盛长生皱眉,走过去扶他。
“出来走走也好,整天闷在床上,空气都不新鲜了。”说话的是一个黑瘦黑瘦的中年男人,命相看着很苦。
许是常年被病痛折磨,已经瘦脱相了,皮肤黝黑黝黑的,穿着打了补丁的布衫。
陈舒在看他,他也看到陈舒了,惊讶道:“门口那个姑娘是你带回来的?”
“嗯。”盛长生话少,应得也短。
他爸顿时急了,又咳了两声说:“哪家的姑娘?天都要黑了,你快把人送回去!不然她父母该担心了!”
陈舒见他越咳越大声,连忙走进院里解释:“叔叔,我……掉进河里,摔着脑袋了,不记得家住哪,长生见我可怜才带我回来住几天的。”
“是吗?”他看向盛长生,见后者点头,顺了顺气才继续道:“那你住长生屋,长生和我一起睡。”
“好,谢谢你们。”陈舒真心道。
她初来这个世界,寸步难行,还好有人肯收留,她感激不尽。
简单吃了点东西,盛长生就一直守在土灶边,一个大锅一个小锅都在添柴加火。
而她被安置在盛长生的房间。
里面有一张床和一张书桌,房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
她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只见书页里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正看得入神,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把书抢走了。
“不要乱动我的东西。”盛长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目光冰冷道。
陈舒一怔,“不好意思,我就是有点闷,想找东西解解闷,抱歉,我以后不会动你东西了。”
盛长生比她高出两个头,看她的时候像是在俯视:“没有以后,过完这三天,你记得另找地方。”
说完,他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塞她手里。
“时间不早了,去洗澡吧。”
洗澡的地方就是那个狭小的木板间,撩开门帘,里面放着一个装满温水的木桶。
“这是我妈以前用的,已经洗干净了。”盛长生道。
“啊好,谢谢。”陈舒应了声。
盛长生等她进去,搬了张凳子走去院门口坐着,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陈舒洗得很快,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
盛长生听到门帘被撩起的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很白,皮肤娇嫩,不过是洗个澡的功夫,脸就像被蒸了一般透红透红的,一看就不是这里的姑娘。
陈舒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愣愣站在那和他对视。
等了会儿,见他依旧不说话,率先开口道:“我洗好了,先回房睡觉。”
盛长生顿了秒,收回目光,转身背对着她。
“……”
还挺高冷。
折腾了这么久,陈舒早就累了。
原本以为会睡不着,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怎么也要焦虑到半夜才能睡着。
没想到,一闭眼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隔日一早,天还没亮,陈舒就听到源源不断的鸡叫声……
不是,谁在她的大别墅养鸡啊?!
陈舒皱眉,一个翻身,睁开眼正要骂人。
不料,入眼的却是一块块黑瓦。
瞬间她就熄火了。
差点忘了,她穿书了!
在这里,她没有大别墅!
陈舒叹了口气,无奈地爬了起来,刚要出门洗漱,就见几个大妈站在院子外交头接耳。
看见她,聊八卦的声音越来越大。
“看吧!我就说盛长生把那女的带回来了。”
“哎哟长得挺好看,救个人还让他赚了个媳妇?”
“看人别光看脸!看她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人,估计啥活都干不了。”
“长生真命苦,摊上这么个爹,又来了个没用的媳妇!”
“小声点,别让她听到了。”
“……”
陈舒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会儿才想着小声点,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