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兵想起来,眼前这个年轻人,今天下午曾跟着吴博来过临县。 “原来是你!” “哈哈哈,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您稍等,我这就把门推开。” 县兵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虽然他也不清楚,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何身份。 但只要跟吴公子有关系,那么就算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招惹。 “公子慢走,若是今夜还要离城,只管吆喝我一声就是。” 平日里嚣张跋扈,说一不二的县兵,竟然如此客气…… 陈婧紧紧抓着马鬃,眼神尽是惊讶。 不过一想到,此行目的地是县衙,陈婧的心情就再次跌入谷底。 “先生,我们还是回去吧……” “小女不是胆小怕事,只是不想把先生牵连进来。” 家人死光光,连至亲的尸身都被人抢走,蒙受如此大难,竟然还有心思为别人着想? 秦枫不由一阵唏嘘,老天爷不开眼,专对好人下手!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家的事情既然被我遇到了,我就一定帮你到底。” 陈婧嘴角勾流露出一抹苦笑。 如果这辈子一黑到底,也就罢了。 偏偏又遇上先生,让伸手不见五指的人生,照进一道微弱却坚强的光亮。 夜已深。 县衙大门紧闭。 秦枫见状也不啰嗦,上去就是一通乱砸,见里面没动静,索性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人都死哪去了?!” “县令老儿,还不麻利滚出来。” 陈婧吓得脸色煞白,两只小手紧紧攥着衣角。 深更半夜跑到县衙外骂街?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砰! 县衙大门被人从里面一把推开,陈婧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她和秦枫肯定会被衙役打个半死,然后扔进牢里。 意外果然发生了! 动手的人,却不是衙役,而是秦枫! “老子喊了半天,你们耳朵塞驴毛了?” 秦枫攥着拳头,照着衙役胸口就是一拳。 衙役往后踉跄了两下,被吵醒的怒火,瞬间消散了大半。 对方这么霸道,明显不是善茬。 衙役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连忙赔笑:“先生,你怎么又回来了?” 秦枫开门见山道:“少啰嗦!” “你们之前是不是带回来两具尸体?哪弄来的,送回哪去。” 衙役满脸为难:“这事儿恐怕要先问问县令大人。” 秦枫抬腿,照着衙役屁股就是一脚:“那你还不赶紧去问,妈的,你是不是在找我麻烦?” 这大晚上的,砸门骂街也就算了,见面就是一拳。 这特么,到底是谁找谁麻烦? 衙役低眉顺眼的跑了进去。 师爷也被吵醒了,没好气道:“谁啊?” 衙役叹了口气:“那个养猪的!” 之前款待吴博一行人时,师爷也亲自作陪,自然知道,吴博身边有个猪倌,而这猪倌正是昔日驸马。 听说,连京都第一才子林云寒,都被这猪倌给办了。 而且还是文武双管齐下,办了个彻彻底底。 现在,秦枫赫然已经成为吴博的心腹。 师爷哪敢怠慢,赶紧问清楚缘由,得知秦枫是来讨要尸体,一边让衙役去通知老爷,一边主动迎了出去。 “哎哟,公子爷,您有什么事通知一声就行,何必亲自来跑一趟?” 秦枫对这师爷印象很深,为人处世极为圆滑。 只可惜,在秦枫这里,就没有“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规矩。 “你能管事吗?” 面对秦枫的质问,师爷眼睛一转,滴水不漏的给出了一个完美回答。 “能管的事,公子爷一句话,保证给您办的利利索索。” “管不了的事,公子爷也别为难小的们。” 秦枫眉头一挑:“那就是管不了咯?” 师爷一愣,心里暗骂,自己都快把笑脸贴到这家伙的鞋底上了,怎么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 “不是管不了,得分事……” 不等师爷说完,秦枫秉承着能动手绝不多哔哔的精神,一脚踢了上去。 “管不了,你说个毛线?” “先是衙役,又是师爷,我想要见你们县令,挺费劲呗?” 师爷被一脚踹清醒了,跟这种疯子,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 站在马匹旁边的陈婧,早就被惊得目瞪口呆了。 眼前这个男人,真是养猪的小商人? 怎么比京都的达官显贵还要嚣张? 连师爷挨了一脚,都不敢吭声? “兴许……爷爷和小妹的遗体,真能要回去?” 就在这时,县令走了出来,刚要笑着客套几句,却发现师爷连连使眼色。 别客套了,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瘟神送走。 “咳咳,陈老翁是刘鹏打死的,万一事情传到京兆府,上面追查下来,恐怕不好交代。” “直接把这两具尸体处理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方为稳妥。” 国师党子弟打死人,甚至连面都不用出,下级官员就能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