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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的赌局(2 / 3)

劝咱们赶紧换别的......”

后面说了什么许岁鸳几乎都没听见,耳边只剩下了那句人家是个画家说的话肯定权威,说咱们根本没有这份天赋。

轻飘飘的一句话,几乎断送了她这几年挑灯夜战,夜以继日的努力。

那头还在说这什么,她没听,颤颤巍巍地重复问了好几句:“真的是他说的吗?”

对面一开始还笃定,后来声音变得飘忽不定,但最后她明显感觉到许忠有些气急败坏地控诉道:“要不然我可以把聊天记录发给你,当然人家说的肯定很委婉.....”

许岁鸳突然笑了,笑的很大声,有些发狂,惊走了窗边栖息的鸟儿,她像是一个字一个从嘴里吐了出来:“不..用....了。”

挂掉电话前对面的许忠还在说什么家里辛辛苦苦养了她这么久,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态度之类的屁话。

那句话的话真实性,此时许岁鸳无从考证,等到后来她得了机缘可以亲口考证的时候,她突然释怀了。

有些东西早就变了,只是她选择了蒙蔽试听,不敢相信罢了,再次撕开时,那些快要腐烂在土壤里的种子,无需时间无需耕种,就会长成参天大树,坚不可摧。

很多年后,许岁鸳才猛然发觉,原来这时候才是自己真正下定决心再也不回来的开始。

只有她是真的被遗弃了。

“哒哒哒。”

泪水不知不觉的爬上了眼眶,清脆的低落在许岁鸳的手背上,她似乎被砸的有些疼,蜷缩了身子,小小的一个靠在椅背上,眼神里暗淡的没了光。

许岁鸳勾唇自嘲的轻笑了一声,泪水迷失的眼眸中有些涣散的光,时间好像回到了几年前那会大概是她在许忠面前最叛逆的一次。

高一下半年的时候特长生教学,许岁鸳文化成绩不是很好,在加上初中的时候就开始接触过美术,理所当然的选了美术特长生这条路。

那天是一个周日的下午,正好有半天的假期,中午回到家时,她就向许忠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选了美术生这条路,原本以为这是许忠在初中时就已经尊重她的选择默许的事,可等到傍晚她即将要回学校的时候,许忠接了一通电话,那天破天荒的要送她去学校。

正是夏天的尾巴,蝉鸣声却依旧嘹亮清脆,竭尽全力不有余力的为这个盛夏贡献出自己最后一丝生命。

校门口的位置正对着的是他们这一年级的教学楼,远远的看去能看见走廊被晚霞披盖,层层叠叠的光晕像是透了一层金黄柔和的滤镜,散在地面,落在尘埃,映衬在每个奔走在青春跳动的指尖里。

光是看着就免不了升起几分对未来的憧憬与向往。

不过可笑的是这样的美的场景,没有成全了她的美梦。

落日晚风,霞光盈彩,每个人都踏着霞光沐浴着来自黄昏的温柔与未来的憧憬,却独独除了走近教学楼像一个提线木偶的她。

私家车上,正准备下车,却被许忠叫住。

她天真的以为,许忠是要多给一些生活费。

笑脸盈盈正准备回头说,这个月她400元的生活费够的,不用再多给她。

可后者的一番话,瞬间让她脸上的笑意垮掉,坍陷。

“婷婷,你姥姥帮你找了一个工作,不用等满18岁就可以去上,学美术以后也不可能成为画家,你文化课也不行,家里更是没钱在供一个特长生了。”

“为了养你,家里欠了很多外债,这些我原本都不想给你说,但是现在实在有个好机会。”

“什么?”

许岁鸳一点一点把脑袋掰过来,声线颤动,不可置信。

辍学打工补贴家用。

这几字好像只会从电视上那种很偏远很偏远,连公路都没有的穷苦落后地区才会传来的。

每次看到了许忠总是一脸的嗤之以鼻,还要跟身边的方怡娇不忿的说上两句。

有一瞬间她觉得是自己幻听了,这样的话怎么可能是从小注重孩子教育的许忠嘴里说出来的。

许岁鸳瞳孔倏地放大,正好对上许忠那双布满褶皱的双眼,一丝一毫也不肯放过眼底的情绪,攥着小黑皮书包肩带的手,一再收紧,指甲深深嵌在了肉里,可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一字一顿,艰难的开口。

“可是我就不上学了吗?”

她拼尽全力才不让自己声音过于颤抖和软弱,却不想出声的时候言语间抑制不住抖动裹挟着细碎的哭音,席卷在这个密闭安静狭小的车内。

外面骑电动车,开三轮车,也有开着小轿车接送孩子的行人,匆匆忙忙欢声笑语,做父母总在唠叨的嘱咐孩子好好学习之类的话,无一例外,这间黑色的小轿车像是藏匿于黄昏的傍晚,格格不入。

许忠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许岁鸳今日才算彻底的明白。

她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个曾经自诩不偏心也疼爱她的父亲,这个眼底现在布满了果决和心狠的父亲。

这场父女的赌局上,许忠把自己埋葬在一个自己织造的谎言里。

这场虚妄的梦境里他是那个被害者,而加害者不是他心甘情愿买一双鞋子都要花几千的许年,不是经常把他气的血压升高可他还是愿意花上几万复读的许依年,不是他前两天刚换的一部大几千的手机,更不是那个一件衣服都要小一万的继母。

只是她这个穿着别人不要的衣服,即使偶尔有一双新鞋子也是四五十左右地摊货的女儿。

即使许忠不开口,她也知道了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有些想笑,自己好像总是会被抛弃的那个,幼儿时期是,孩童时期是,少年时期也是。

一再的逼迫自己懂事的结果,原来是这样的可笑,她轻嗤了一声。

“呵。”

笑着用一种几乎是纯真无害的眼睛凝视着许忠,开口却是让她感到恶心的尖酸刻薄之感。

这一刻她和许忠好像反了。

她成了这场博弈的受害者形象,把自己推到制高点,反身凝望注视着脚底下那贪婪肮脏不知足的丑陋灵魂。

“爸爸,家里是没有我出去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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