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揭不开锅了吗?”
她还是这么唤他,一副乖乖女的神态,可有些东西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不知道是少女的眼神太过纯粹,还是言语里鄙睨和嘲讽不加掩饰的撕开揉碎,他这个伪装好人的加害者。
许忠眼神开始闪躲,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这场博弈的最后,到底是许岁鸳赢了,如愿以偿的读到了自己想读的特长生。
只是这场的代价,有些大罢了,几乎倾泻了她压抑十几年的离经叛道,可最后胜利的那部分,不是许忠心软了,也不是她那位直挂虚名的恶姥姥收手,只是因为也是像如今的一场类似的聚会上,他喝多了谈起这场事的时候,那些叔叔伯伯们眼神流出来的厌恶和鄙睨,让他着实丢了会儿大人。
更可笑的是,许忠破天荒的让她一起去吃这顿饭,原本是想借着各位叔叔伯伯的嘴来描述他混迹商场有多的辛苦逼迫她就范,没成想到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比起姐姐,比起从小就盼望的弟弟来说,她自己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家里最没人疼的就是她,要靠卖乖讨好才能在这个家有一点可怜的地方。
许忠希望他的三个孩子都能接受并把方怡娇看做亲生母亲,一家子和和睦睦,许依年接受不了,更是同继母与许忠的关系十分恶劣,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学,她都很少回家。
没了大姐,她自然而然就成了许忠眼里讨好方怡娇首当第一的人选,成了能够体现他即使是娶了二房也有本事让原配的孩子跟二房相处成家庭美满幸福的一家人的面子。
这些她都懂,她也知道家里大事小事,都是方怡娇说了算,也知道哪天许忠不高兴了也会说不管就不管她,她不是姐姐没有完全脱离父亲,也没有亲生母亲的疼爱,他也不是弟弟,不是那个全家人心心念念盼了好几年才具备传承许家“血脉”的心肝宝贝。
她只是一个从出生就被送到别人家去代养,只是一个还在肚子里就见得不光生怕是女孩的种子,只是一个干什么事都碍眼,只是一个许忠嘴里说丢弃就能丢弃的拖油瓶,连在这个家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人。
所以她拼命的讨好方怡娇,并不是她有多喜欢这个继母,也不是这个继母做得有多好,而是她想在刚发育的年纪有一件合适的内衣,想在长个的年纪能穿上一双合脚的鞋子,想偶尔有零花钱可以买一件适合自己的衣服,仅此而已。
电脑桌前的鼠标光线明明暗暗,这台前几天只是因为许年的一句,带不起来游戏,就被送去花了小一万做配置的电脑,似乎是在无声的嘲笑眼前人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