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鸳回到家的时候许依年并没有在,自从李梅林回来后许依年也很少回来,倒是清净了不少。
虽然去海边只有两三天的时间,但女孩的东西总是琐碎的很。
“梳子,牙膏牙刷,洗面奶,沐浴露,化妆品,换洗的衣服,泳衣....”
许岁鸳一边碎碎念,一边按着自己前些天整理出来的纸条,小跑着挑选物品,手机被放在行李箱侧面的地上,开着免提,里面传来段暖唠叨她的声音。
“换洗的内衣,有没有拿?”
“还有一次性的小裤。”
“防晒霜最重要,千万别忘了!”
段暖想一个操心的老妈子,一遍一遍嘱咐着这些天上网搜索罗列出来的去海边的注意事项。
“沙滩上透明的东西不要去碰,小心被蜇。”
“嬉水的时候别往太深的地方走,可能下一步就是断崖,踩踩水就行了,安全第一位。”
“离岸流的照片你好好看了没?”
“一旦发现是离岸流,就不要下水了,自救的方法我也发给你了,好好看看。”
“墨镜!墨镜!防晒帽!这些也很重要别忘乐。”
房间里传来拖鞋来回踢踏奔走的声音,以及许岁鸳忽远忽近的回应。
等到东西都转的差不多了了,许岁鸳终于开始坐下来,在归置一遍有没有落下的。
段暖也在电话那头一遍一遍数着要带的东西,两人的手里各有一张罗列的清单,段暖手里的那份是跟着许岁鸳一起整理的时候抄写下来的。
一个白色的卡扣行李箱被塞的鼓鼓囊囊,合上的时候锁扣的位置还挣扎着要逃离这样的命运,许岁鸳好不容易扣上,喘了一口气,又试着拎了下行李箱被重重的放在地上的时候,段暖还在电话那头打趣哀叹。
“这么沉,到时候让那个谁给你拿。”
许岁鸳也没遮掩:“一会他来接我过去集合。”
段暖嘁了一声:“反正没我对你好。”
许岁鸳笑着连连应声。
见许岁鸳收拾的差不多要出发的时候,两人才挂了电话。
段暖的画室代课老师的生活也是最近才结束,回了老家,中午的功夫不仅要帮着家里做饭,还要准备一会下地去摘花椒,这个季节正是花椒成熟的季节。
放下电话,拿起塑料编织的篮筐的时候,段暖嘟囔了一句:“也没顾浩好。”
段母本意是不让宝贝闺女下地的,虽然家里男人没了干重活的能力,但家里的地并不多,就几亩而已,她一个人虽说干的慢点也能把这些活都干完。
“哪有小姑娘下地的,成什么样子,晒黑了将来都见不了人。”段母一边把姑娘篮筐拦到自己身上,一边推脱着让她在家休息。
“都怪爸没本事,得了这个病,还得让我女儿跟着一起受苦。”许爸看着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
别人家的小姑娘哪个不是在这个年纪打扮的花枝招展去城里逛逛衣服,买买化妆品什么的,偏她家的姑娘长的也不差,还要忍受风吹日晒。
“我这是锻炼身体,多晒晒阳光也健康。”段暖拿来另一个筐子挎在了臂弯出,笑盈盈地安慰着父母。
见劝不住姑娘的段爸,心里满是心疼,坐在轮椅上从侧边的口袋里哆哆嗦嗦地拿出来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我瞧隔壁的女娃出门前都涂这个,就和你妈说了说托你婶子也给你买了一个,说是涂了就晒不黑了。”
段妈也在傍边连连点头,附和:“你涂上咱再去,我看别家的娃白净的很,俺的阿鸳也不能差到哪里。”
从一双枯槁苍老布满老纹的手里接过那瓶带着温度的防晒霜是,段暖不争气的哽咽了两声。
她见过这个牌子,在商场里面晃过几眼,柜台的装扮大多都是高大上的,站在柜台里面的柜姐个个都是妆容精致,她连价格都没勇气去看。
即使辛辛苦苦打了一个月的暑期工,她也从来没有想过给自己买一些超出平常开支的东西,留了一些零花钱,就都给了段母。
家里的情况她从小就知道,经济不富裕,但是从家庭层面上她的家庭比许岁鸳的好上太多,只要是父母能力范围内的东西都想给她最好的。
所以再苦再累,哪怕下地犁地她都能乐呵呵地,也不会觉得父母亏欠了她什么。
出发前段暖也给段母抹上了一层,中年妇女的脸上褶皱笑起来都发着光,段暖美美的拿起手机跟母亲合拍了一张,发给了许岁鸳。
收到这条消息的许岁鸳已经坐上了开往海边的大巴。
空调的温度打的低,许岁鸳试着通过关掉头顶上方的空调口来缓解下自身的温度,但大巴的出风口很多,只关上一个的作用并不明显。
许岁鸳突然想起来临挂电话前段暖还特意叮嘱了下她要带个披在身上的毛毯,不然以她怕冷的性格坐大巴肯定受不了,现在那条毛毯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大巴车放置行李的位置。
整理清单的时候许岁鸳还在想为什么两人同样都没出过门,段暖就知道该带什么不带什么,而她想到的总是不够,对此段暖的回答显得她十分的蠢,上网查的。
她打算拿起手机分散下注意力,点开段暖发过来的照片看了下。
图片上的两个人长的很像,尤其是眉眼间的善良是隔着照片都挡不住的,尽管使用了美颜,但岁月的痕迹并没有因此尽数抹去,两个人笑的都很开怀,溢出满屏欢乐和谐幸福的甜道。
许岁鸳也母亲拍过合照,不过她的母亲对比别人来说多了几个,李梅林跟许忠闹离婚闹着挣她的抚养权时,李梅林不止一次来正在上小学的学校里找过她,每次都会被逼着拍一些合照,有自拍的,有让别人合拍的。
许岁鸳并不喜欢拍照甚至抵触,每次她面露不喜的要拒绝,总会被李梅林骂娇气,那会她还很小并不懂李梅林为什么非要拉她拍照,明明李梅林并不是最喜欢她,最喜欢的还是跟她同在一个小学的弟弟,后来当那些照片印出来成了法庭上母女亲和的证据,她永远也忘不了方怡娇和许忠看见后,在家里盘问质问,甚至阴阳怪气的了她很多年,那些照片成了刺向她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