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纯姑娘,咱们的演出尾款要在清谈会结束后才能结算。估计要等到明天早上了。而且,既然来了,阿纯何不借此时机,多认识几个王孙公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缘啊!”
“坊主所言有理,阿纯记下了。今日有些累,阿纯就先歇下了。”
看看天色,还没有完全黑透。“现在不过酉时二刻,姑娘不想四处转转?彩衣镇的夜市也是很热闹的。”在秦青的眼里,这位阿纯姑娘才情了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又是清谈会,想必街上仍有很多文人雅士正朝这边过来,能多结识一些才好。
“阿纯的确累了,坊主多担待。”说完,我便进了那间刚来时坊主批给我的,属于我个人的单人房间。——等待夜幕完全降临。
这是一个史书上不曾记载过的时代,有大大小小七八个国家,今天你立了国,明天他亡了,诸国乱战,国家寿命都很短。男子在审美上,魏晋风气十足。在这男权主义下,男人规定女子不得参政,地位权力不得高于男子。男人却又不思进取,整日耽于玩乐,生活奢弥淫烂,整日涂脂抹粉,把时间和精力用在争奇斗美上,有甚者比女子还要阴柔几分。既然男人无力报国,又不许女子抬头思政治、上战场,一个国家能存在多久?寿命短到不配史书上记一笔。
一座深山里,离山脚下已经有一段距离的一处山间溪流处,有一棵千年古藤树,算是这附近灵力最盛之处。头顶树木枝叶遮天蔽日,常年不见阳光,古藤树周围寸草不生,四周荧火虫漫天飞舞。我坐在古藤一株粗壮的虬枝上,开始试着吐纳聚气。试着引灵气入体,在身体内运行一小周天,然后归入丹田。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本打算再运行几个小周天,却感觉空气里有些不对劲。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周糟变化,寂静的山林里,只有偶尔一两声鹧鸪声,还有身下虬枝——微不可查的微动,及藤蔓在地面和树枝间摩擦蠕动的声音,有点渗人。“出来吧。”
没有回应。我站起身,踩在地面上刚刚才延伸过来的藤蔓上。“不管你是山精,还是藤怪”
我还没有说完,两束黑藤左右开攻同时向我袭来,以我现在的身法灵敏度,根本没法避开。所以,我并没有动。上半身动弹不得,藤蔓越绞越紧,我手臂吃痛,闷哼一声,缓了口气,道:“放开我。不然,你会后悔。”
寂静的夜幕里传来一个男子的狂笑声,“尔等凡人,敢大半夜跑到深山中,如此鲜美的血食,我岂能放你。让我尝尝你的血是什么味道的,闻着就好香啊。”
身上藤蔓勒得更紧,我被瞬间拉起悬吊在空中,感受到手背上疼痛的厉害,应该是破皮了。我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换来的便是空气中那男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同时束缚我的藤蔓骤然撤离,一下子全缩回去了。我身子骤然落地,差点没站稳。惨叫过后,那男子并未现身,但我旁边的这棵千年藤树,全身出现道道裂痕,有绿色的汁液流了出来。它暴怒不已而又极其克制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抬手看向手背上的点点破损,“本座的血,好喝吗?”女娲古神体之血,一滴便可让整整一座大山的草木生灵枯木逢春,焕发生机。只有十万年以上修为的妖魔才能承受这种磅礴灵力将其控制纳为己用。普通的草木,一息便化为灰烬。这种千年藤木,强行饮我血,至多撑一刻钟的时间,身体就会因无法吸纳,爆体而亡。虽然这具古神体被沧吾找到时,因血气从万界收回太难,索性让古神体与21世纪仙身合二为一,但心脏是古神体的心脏,这些日子的修养,加上古神体心脏的造血功能,我体内的血液已经由普通的仙血在向纯正古神血转换。现在的我,虽然丹田空空,使不出法力,但我的古神之血肉本身就蕴含着强大的灵力。这种仅千年的藤木,是无福消受的。
“是小妖有眼无珠,求仙长饶命啊!”
“救你可以,但以后,你要为我所用。”
“都听仙长的。”
“很好。相信你的根系遍布附近好几个山头,绵延几千里之远吧。”
“是的。”
“你把从我这里吸走的灵力散进方圆千里的山水之间。记得均匀一些。”
“这样就行了?”
“不然呢。”
“你耍我?”
“你没有多少时间了,赶快做吧。”
“好。”
感受着熟悉的灵力气息从这棵千年藤木涌向四面八方。我原先坐过的地方全是黏稠的汁液,我在离树最近的一块被山风吹得光滑的石头上坐下,等着它散尽我的灵力。
一刻钟后,藤木筋疲力尽地喘着粗气,我吹了吹手背上的伤口,问它,“怎么样?”
“感觉好多了。”
“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吧?”
“我什么也没说!”他冷酷地声音道。
“我手背上又渗出血来了,送你如何?”我恶作剧地道。说着,我就向它靠近。
它吓得赶紧缩紧了树身,“别,你别过来。”
我款步走到树下,准备把那滴血印在树身上。“别,别,我求你了。我想起来了,我认你为主,今后任你差遣。”
“这座山上,有处叫‘云深不知处’的修真家族。你,动用一切关系和力量,给我盯着姑苏蓝氏藏书阁密室里的禁书《乱魄抄》,看看都有谁翻阅过这种书,不可错漏的,统统报与我知。还有,一个云梦江氏的弟子魏无羡,密切关注他的动向,随时来报。”
“魏无羡?这个少年我知道,刚才云深不知处的山门结界,被他轻飘飘一下,就破开了。后来那个蓝湛拔出了剑要战他,魏婴毫无战意,连剑都没有拔,蓝湛尚且够不到他一片衣角,若他拔剑,蓝湛必然惨败。小小年纪已是金丹后期修为,是人族千年都难得一见的绝世天才。”
“对,是他。你密切注意《乱魄抄》和这个少年的动向。”
“主人放心,方圆几千里的草木,皆以我为尊,这种小事,手到擒来。”
演出结束后的第二天一大早,主家刚结完了演出的尾款,我们就踏上了返程的路。一路又是坐马车又是坐船,赶了大半天的路,终于在下午时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没想到刚进歌舞坊,就被一个孔武有力,目如点漆的二十多岁的黑衣男挡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