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整个房间安静的只剩炭盆里的炭火烧的咔吱作响声。
婢女们,更是连忙退出内里,不敢待下去。
周夫人错愕的看着满面不情愿的裴兰,心间分外沉重,暗想看来十余年的疏离,并非一时一刻能够缓和得了。
而话语说出口,裴兰也有些懊恼,不管怎么说,周夫人其实待自己已经算不错了。
虽然有利害关系的成分,并非百分百纯亲情,但是周夫人无疑是想好心提醒自己。
裴兰正心思纠结时,没想周夫人忽地出声:“这世上多的是不情愿的事物,可你无法逃离就要去适应,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总之不要再说刚才那种孩子气话,否则只会自讨苦吃。”
说罢,周夫人起身离了屋,而原本还心生愧疚的裴兰,整个人只有满满的不服!
不仅仅是因为周夫人的管制,也不仅仅是因为李婆婆教导挑唆话语,更重要是让裴兰想起自己当初没来由穿越的闷气。
从始至终,自己根本没得选择,莫名其妙的穿越,稀里糊涂的逃亡,然后又身不由己的回南豫,简直就是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操纵,根本就没有半点自由!
裴兰越气就越不服,心想不就是上课,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先受不了!
次日大清早,裴兰困顿的坐上轿子出裴府。
等到学堂课室里,众人目光纷纷投落,而裴兰无暇顾及,整个人坐在窗旁原位,一幅百无聊赖差等生模样。
李婆婆入内时,第一眼就看见裴兰,心想这小妮子受训。总该吃点教训了吧。
“今日教授的是主妻之贤德,宽容与忍让是为人妇的准则,对于夫君的任何决定都要遵从,这样才能夫妻和睦相敬如宾,裴府千金觉得如何?”李婆婆有意把话抛给裴兰,主要想让她当众服软,好让自己出一口昨日的气。
“如果有一天眼看就要下暴雨,丈夫却非要去骑马,难道也要遵从,不得劝阻?”裴兰黑白分明眼眸轻转,满是狡黠,清亮嗓音缓缓响起。
这话语并不符合李婆婆设想答案,李婆婆狐疑的看着裴兰应:“当然,丈夫的要求,事无巨细都要遵从,不得有任何忤逆。”
裴兰点了点头,而后满面哀叹道:“可那会下的暴雨,雷鸣电闪,马匹容易受惊,结果丈夫一不留神摔下马死了,岂不是白白让丈夫送死啊?”
“你、这是说什么胡言乱语?”李婆婆觉得小妮子在找茬呢。
裴兰一脸无辜模样应:“我这是在按照李婆婆教的话回答问题啊,明知此举不可行,却不能违背丈夫出行意愿,所以最后只能眼睁睁看丈夫摔死了,说起来,这算不算是李婆婆害死的啊?”
一脸慌乱的李婆婆,全然没有想到这小妮子会反将一军,连忙推脱道:“这是你两的事,怎么跟老妇有关?”
“可我乖乖听从李婆婆的教导才没有劝阻丈夫出行,如果李婆婆教导我要视情况而劝阻,或许丈夫就不会摔死,那自然就跟李婆婆没有关系了,对吧?”
“你、你!”李婆婆迎上裴兰满面真挚面容,竟然挑不出错,只得吃瘪的改口,“你府邸内事分大小轻重,总归要靠自己定夺,老妇可管不着那么多!”
“这样啊,谢谢李婆婆的淳淳教导,以后不该管的事要闭嘴,以免招惹麻烦!”裴兰一幅笑意盈盈模样,全然没有昨日直白莽撞模样,话语里却是夹枪带棒,分外膈应人。
李婆婆心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明明受堵,偏偏小妮子一幅恭敬模样,竟然抓不着错处,心想真是个小滑头!